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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十年前,有个质子被扔在汉宫门口,没人管,没人问。他每天扫院子,背书,装乖孙子,就为了活命。后来他学会了造机关,造毒药,造能让万人哭的武器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那个人就是我。”
谢琬握紧了弩柄。“所以你就帮外敌打自己人?”
“我没有打自己人。”他说,“我打的是当年不要我的地方。你们口中的家国大义,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。”
王铎带人围上来,离他还有十步时停下。
“沈无咎。”我开口,“你机关坏了,人被困了。你现在唯一能选的,是死之前说多少。”
他转头看我。“你很聪明。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我会选这个位置设伏?”
我没答。
他笑了笑,伸手摸向腰后。
王铎立刻喊:“小心!”
我没让士兵上前。
因为他拔出来的不是武器。
是一张纸。
泛黄的纸页,边角烧焦,上面写着一行字。他没展开,只是举起来给我们看。
“认识这个吗?”他问。
我眯眼看了两秒。
那是皇陵机关总图的残片,右下角盖着内务监的印。这种图纸一共只有三份,一份存宫中,一份交工部,最后一份——
在我手里。
“你哪来的?”我问。
“有人给的。”他说,“就在三天前,放在我帐篷里。没有署名,没有留言,只有这张图和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
他念出来:“‘修好它,然后毁掉楚昭。’”
谢琬皱眉。“谁会给你这种东西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说,“但我知道一件事。这张图上有新的标记,是你没画过的。说明除了你之外,还有人在改机关设计。”
我盯着那张纸。
不是伪造的。纸张年份、墨迹深浅、印章位置都对得上。唯一的可能是——有人复制了我的修改版本,并且继续做了调整。
“你怀疑内部有内鬼?”王铎问。
“不是怀疑。”我说,“是已经动手了。”
我回头看向营地方向。那里灯火未熄,守夜的士兵来回走动。我们的粮车停在东谷路边,按计划留下了四袋蚀仓粉作为诱饵。
但现在看来,敌人比我们想的更快一步。
沈无咎把纸塞回怀里。“我可以告诉你更多信息。但有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谢琬说。
“让我见一个人。”他说,“一个不该活着的人。”
“谁?”
他看着我。“你见过她。在皇寺的地库里,那个穿灰袍的女人。她没死,是不是?”
我心跳慢了一拍。
那个女人确实存在。三个月前我们在皇寺搜查密道时遇到过她,当时她递给我一块玉牌就消失了。后来查不到身份,我以为是流民混进去的。
原来他知道。
“你跟她是什么关系?”我问。
“她是我的老师。”他说,“也是第一个教我造机关的人。”
谢琬看向我。“你要见她?”
我没回答。
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,由远及近。
王铎挥手示意手下戒备。
来的是我派出去盯梢东谷的探子。他骑马冲到坡下,翻身落地,跑上来单膝跪地。
“公子,东谷那边出事了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们留下的毒粉不见了。而且……”他喘了口气,“粮车被动过。其中一辆的底板被撬开,里面塞满了新做的火雷。”
我眉头一跳。
那是裴党特制的爆裂装置,外形像陶罐,点燃后能炸塌半堵墙。我们缴获过一次,还没来得及研究清楚。
现在它们出现在我们的粮车上。
“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我问。
“一刻钟前。巡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