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了星轨注释,”他指着纸上的曲线,“这样后人就能知道,今天的潮水为什么涨这么高。”
焰朵抱着焰果糕进来时,刚好撞见焰铁在给鱼拓片装裱。他用的木框是自己打的,边角刻着火焰纹,里面却嵌着星明做的星晶片,能防潮。“糕来了!”她把盘子往桌上一放,刚出炉的糕点还冒着热气,表面的星砂碎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阿砚拿起块糕,就着酒吃了一口。甜香、酒香、鱼香混在一起,像把长街的日子都嚼进了嘴里。他看着孩子们在库内忙碌——禾苗踮脚把鱼拓片挂到高处,星明用星砂在沙盘里补刻新的星轨,焰铁则在木框上添刻火焰纹,忽然觉得共荣库像个活着的生命体,这些新添的物件就是它的血脉,让它一年比一年丰满。
暮色漫进库门时,阿砚往登记簿上添了行字:“今日,同源湖潮至七级石阶,收星斑鱼三十尾,存鱼拓片一帧、潮位数据一卷、新酿鱼露一罐。”写完,他抬头望向窗外,夕阳正把长街的影子拉得很长,织坊的踏脚声还在“咔嗒”响,像在为这一天的故事收尾。
离开共荣库时,潮水已经退到第三级石阶。阿砚踩着湿漉漉的石板往回走,听见身后传来孩子们的笑——是禾苗在教焰朵和星明用东域的方言唱《捕鱼谣》,唱到跑调处,三人笑得直不起腰,声音混着潮声,漫过旧石阶,漫过长街,漫向同源湖深处,像在告诉这片土地:新的故事,还在继续生长。
星砂路的尽头,潮生园的三色花在暮色里轻轻摇曳。阿砚知道,第八十九章的潮声会渐渐平息,但长街的日子就像这湖水,退了又涨,涨了又退,每一次起伏,都带着新的印记,把三族的岁月,磨得更温润,更绵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