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要刻在星轨的末端——“这样我们的名字就能跟着星轨,永远亮着。”
钟鸣的余韵渐渐消散在雪雾里,阿砚翻开共荣库的登记簿。泛黄的纸页上,密密麻麻记着百年的故事:从第一块共荣合金的铸成,到第一艘同源号的启航;从潮生园的第一朵花开,到长街的第一盏灯亮;从孩子们的第一次争吵,到此刻万域钟的轰鸣……每一笔都浸着烟火气,像条流淌的河,把不同的岁月连在了一起。
他在第九十章的位置写下:“今日,万域钟成,鸣三声告长街。雪覆星砂路,孩童刻名于钟,岁暮糕香漫库,百年星火,终成燎原。”写完,他把笔递给禾苗的女儿:“该你们写了。”
小姑娘握着笔,在空白页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大大的“家”字,旁边用三族的文字写着“我们”。笔尖的星墨在纸上晕开,像朵小小的三色花,绽放在百年的故事之后。
傍晚的长街亮起了灯。东域的灯笼、虚空的星纱灯、西陆的铜灯在雪地里连成一片,暖黄的光映着雪,像条铺在地上的银河。万域钟的余响还在空气里浮动,混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——东域的炖菜、虚空的星麦粥、西陆的烤肉,在雪夜里汇成独属于长街的气息。
阿砚站在老槐树下,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,他们的笑声惊起枝头的雪,落在“长街”木牌上,瞬间被牌身的暖意融化。远处的同源湖上传来冰层开裂的轻响,像春天在地下翻了个身;潮生园的方向,三色花的枯枝上顶着雪,像在孕育新的绽放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终点。就像这长街的雪,落了又化,化了又落;就像这万域钟的鸣响,今天停了,明天还会为新的日子敲响。那些刻在钟上的名字、记在簿里的故事、长在园里的花,都会像星火一样,被后来的人捧在手心,代代相传,直到岁月的尽头。
星砂路的尽头,共荣库的灯火依旧亮着。登记簿的新页上,“家”字旁边的空白处,正等着被新的故事填满。而长街的雪,还在静静地下着,温柔地覆盖着过往,也悄悄地滋养着将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