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力把箱子抬上“同源号”,船帆上的三色纹在夕阳里格外鲜亮,像给种子铺了条彩色的路。阿砚站在码头边,看着船员们往船上搬其他物件:李婶的星麦饼,用共荣花的花蜜做的馅;织坊的星纱布,能给新花田搭防晒棚;连共荣库的星轨记录都抄了一份,里面记着长街花田的每一次星力波动。
“该启程了。”阿砚望着渐渐沉落的夕阳,天边的星轨已经开始显现,像无数条银色的线,一头连着长街,一头通向西陆。
“同源号”缓缓驶离码头时,长街的人都来送行。孩子们举着共荣花的灯笼,灯笼光在水面投下流动的影;妇人们往船上抛洒星砂,银亮的粉末落在船帆上,像给帆镀了层星;连老槐树上的银羽鸟都飞了起来,围着船帆盘旋,仿佛在为种子引路。
星明站在船头,手里握着测向仪,屏幕上西陆的星轨正清晰地闪烁。他忽然想起花田初种时,阿砚说的话:“花籽随风走,不是为了离开,是为了把根扎到更远的地方。”此刻,种子箱里的每颗种荚都带着长街的土、长街的星砂、长街的期待,它们要去的地方,不是异乡,而是另一片等着开花的土地。
阿砚翻开共荣库的登记簿,在第一百零六章的位置写下:
“长街潮生园共荣花种装箱,携孩童手作种袋、星力牌、星轨记录,由‘同源号’送往西陆‘同源圃’。种荚带双印,箱载三地情,星轨为引,花籽向远,此程非别,乃新程之始。”
笔尖落下时,“同源号”的帆影已经融进暮色,只有船尾的星力灯还亮着,像颗移动的星。花田的共荣花在晚风里轻轻摇曳,种荚的外壳渐渐开裂,露出里面饱满的籽粒,银星似的绒毛沾着最后的霞光,仿佛在说: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,就像种子落地,是为了来年花开满途。
长街的灯火次第亮起,与天边的星轨连成一片。阿砚知道,第一百零六章的故事,不是结束,而是新的开始——那些随风远去的花籽,会顺着星轨,在西陆的土地上扎根、发芽、开花,然后,再把新的种子,送往更远的远方,让共荣的花,开遍所有能被星光照亮的地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