愧于心。
至于前次献芹之礼,确是长乐思虑不周,装点过甚而内里单薄,怠慢尊长。
长乐已于沈家当面致歉。
若五老爷仍觉不妥,长乐改日必当另备悃诚,亲至府上谢罪。”
她再度认错,却将“思虑不周”
限定于送礼本身,言辞恳切,分寸不失,反衬出他的咄咄逼人。
萧彻只觉一拳击在绵上,那口郁气非但未舒,反更添躁闷。
她那双澄澈眼眸,仿佛能洞悉他借题挥的窘态,令他莫名烦乱。
“好个无愧于心!”
他冷笑一声,目光锐利如刀,语带探究与难以言喻的焦躁,“本官只是不解,沈姑娘既自诩清醒,为何偏要投身田家那潭死水?那田科不过一介寒生,功名止于秀才,家业平平,能许你何等前程?安稳?自在?”
他语渐急,愠意愈明:“莫非沈姑娘所求的清醒,便是甘于平庸,自折羽翼,以配此等碌碌之辈?”
此话已逾越寻常讥讽,直指其婚配选择,其中不解与怒意,近乎失态。
沈长乐心下一沉,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乎常理的迁怒。
果如小舅所言。
她微扬下颌,坦然直视:“五老爷此言,请恕长乐不敢苟同。
田氏门风清谨,田科品行端方,纵非经纬之才,亦非庸碌之徒。
长乐此生所愿,不过一隅安宁,两心相知。
五老爷位居青云,眼界自非常人可及。
然世间路万条,非人人皆需攀附权贵。
田家于长乐,是深思熟虑后心之所安。
长乐之未来,便不劳五老爷费心垂询了。”
“心之所安?”
萧彻嗤笑,眼底怒火与烦躁交织,隐有一丝不自知的焦灼,“沈长乐,休在本官面前故作懵懂!
你明明有……”
话语戛然而止,他俊美面容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懊恼,似被自己未竟之语惊住。
那未尽之言卡在喉间,徒留满腔窘迫与更盛的怒气。
他狠狠瞪了沈长乐一眼,目光复杂难辨,猛地勒转马头,仿佛多留一刻便是煎熬。
“好!
本官便祝你与那田秀才,举案齐眉,百年‘好合’!”
言毕,不待回应,他已一夹马腹,玄色大氅卷起一片雪尘,身影疾驰而去,迅没入风雪。
沈长乐独立原地,望着那人马远去的方向,无奈摇。
此人除了挑剔难缠,果如小舅所言,尤善迁怒。
……
沈长乐并未将萧彻那场莫名的怒火放在心上,只当他是吃了程诺的亏无处泄,迁怒自己罢了。
她整理心绪,准备继续归程。
然而,她与萧彻在风雪街头的这场短兵相接,却被不远处一辆马车里的人看了个真切。
车帘缝隙后,一双眼睛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,正是沈长乐的前婆婆——永宁伯府陈夫人!
陈夫人尽管退掉了沈长乐这门婚事,但沈长乐带给她的羞辱与脸面的损毁,依然让她怀恨于心。
后来听闻沈长乐竟攀上了程家这棵大树,更是酸得不行。
如今得知沈长乐居然“自降身价”
与通州田家那个小门小户定了亲,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,觉得沈长乐终究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。
此刻,亲眼目睹沈长乐被萧彻——那个在京城权贵圈里都出了名的“睚眦必报、心狠手辣”
的刺头——当街拦住,言语间火药味十足,萧彻更是怒气冲冲拂袖而去……陈太太激动得差点在马车里拍起手来!
“好!
好极了!”
她低声狞笑,“小贱人,你也有今天!
得罪了萧阎王,我看你怎么死!”
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在她脑中成型。
她立刻命车夫调转方向,直奔通州田家而去。
通州离京城并不近,来回一趟,花费甚巨。
最近陈家为了给儿子陈进办婚宴喜事,为了排场与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