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问是哪家千金。
“尚在商议,不便透露。”
马车外的萧文波暗自嘀咕:老爷这谎扯得,二爷何时有的婚约?
沈长乐心下失望,却不气馁,立刻将目标转向萧三爷萧筑。
萧筑虽是庶房所出,但其父有官身,自身亦是年轻的举人,且拜在大儒门下,前途可期。
萧彻沉默片刻,方道:“书浩的婚事,自有他父母做主,我这个叔父,不便越俎代庖。”
“萧五老爷说笑了,”
沈长乐显然不信,“您身为萧氏家主,若开口,三老爷岂会不从?”
她深知萧彻在族中说一不二的权威。
萧彻眉头紧锁,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,忽然问道:“你瞧中了书浩?你们见过?”
沈长乐坦然一笑:“未曾。
但萧氏子弟,想来皆是人中龙凤。
长乐年岁渐长,与其嫁入不知根底的人家,不如嫁入萧家。
毕竟,”
她刻意顿了顿,迎上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道,“晚辈对萧五老爷,可是有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呢。”
萧彻冷笑:“萧家与程家虽为世交,实则面和心不和。
你嫁到我萧家,就是我萧家人,今后萧程两家若有嫌隙,你是站萧家还是程家?”
这是个送命题。
但这可难不倒沈长乐。
她微微前倾身子,目光清亮地迎上萧彻审视的眼神:
“萧五老爷此问,着实令人为难。”
她声音清脆,不疾不徐,“长乐若说站萧家,您定会觉得我凉薄忘本,连舅家都能背弃,又如何能取信于萧家?若说站程家,您更要觉得我其心可诛,是程家派来的细作了。”
她轻轻抚平袖口褶皱,语气一转,带着几分然的分析:“不过,在长乐看来,萧程两家同为江南支柱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朝堂风云变幻,今日或许因利而争,明日未必不能因势而合。
真正的世家大族,着眼的是家族百年兴衰,而非一时意气得失。”
她直视萧彻,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:“我若嫁入萧家,便是萧家妇,自当以夫家利益为先,此为妇道。
但同时,我也是程家外孙女,维系两姓之好,调和可能的龃龉,避免两败俱伤,亦是责任所在。
这并非选边站队,而是寻求共生共荣之道。
萧五老爷雄才大略,难道会认为,一个只会盲目偏袒、激化矛盾的内宅妇人,比一个能洞察利弊、维系家族长远利益的当家主母,对萧家更有助益吗?”
这一番话,既表明了立场,又抬高了格局,将个人选择上升到家族利益的高度,巧妙地避开了非此即彼的陷阱。
萧彻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半晌,眼底的审视渐渐化为一丝难以察觉的激赏,最终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:“呵,好一张利嘴,好一个……共生共荣。”
沈长乐满意地笑了,提笔在素笺上唰唰写下一式两份的“救命恩情偿还契约”
,将萧彻刚才承诺的三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。
她将纸笔推到萧彻面前,声音甜美:“空口无凭,立字为据。
萧五老爷,请吧。
按个手印也行,您这手……怕是写不了字了?”
萧彻看着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纸,再看看沈长乐那张得意洋洋的脸,只觉得胸口堵得慌。
他从未如此憋屈过!
他狠狠瞪了沈长乐一眼,用未受伤的左手,沾了点自己伤口的血,带着满腔的屈辱和愤懑,在那张“不平等条约”
上,用力按下了自己的指印!
鲜红的指印落在纸上,触目惊心。
沈长乐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契约,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和血迹,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进袖袋,笑容明媚得晃眼:“合作愉快,萧五老爷。
您放心,我这就让人送您回京城,保证安全。”
她掀开车帘,对赵长今道:“赵长今,到前面城镇,给萧五老爷雇最好的马车,请最好的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