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子,也看得清你萧青云是何等人物。他若真觉得你是个不堪托付的,当初就算我算计到你头上,他拼着名声受损,也有一百种法子让这婚事成不了。他既默许,甚至……可说是顺势推了一把,便足以证明,在他心里,你萧彻,配得上他的外甥女。”
这话说得既傲娇又坦诚,既捧了萧彻,也点明了程诺的认可并非盲目。
见萧彻神色微动,沈长乐趁热打铁,话锋一转,回到正题:
“杭州知府的位置,让给小舅又何妨?你盯着那三瓜两枣,岂不闻欲取先予?”她微微前倾,声音压低,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狡黠:“赵文渊攀附成王,看似找到靠山,实则已自陷险地。陛下最忌皇子与阁臣过从甚密。他一个寒门阁老,根基浅薄,却贪恋权位,内帷不修,德行有亏,苛待仆婢,发卖庶女……这等人物,如同那糊了金箔的泥塑菩萨,看着光鲜,实则一推就倒。你何不助小舅拿下杭州,顺势搜集赵文渊的罪证,将他彻底扳倒?届时,空出来的阁老之位,难道还能飞了不成?”
萧彻心中震动,他确实有此打算,只是没想到沈长乐竟能如此清晰地看透,并直白地道出。他故意蹙眉,带着几分试探的为难:“你说得轻巧。赵文渊毕竟是阁老,又攀上了成王,树大根深,岂是那么容易扳倒的?”
沈长乐闻言,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宛如春花绽放,带着几分俏皮的嘲弄:
“我的萧大人,你就别在我面前演这出束手无策的戏码了。您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,还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站稳脚跟?”
她收敛笑容,眸光湛然,“赵文渊此人,贪婪刻薄,他的破绽太多了。别的不说,单说他府上那些被磋磨至残、又被卖入黑窑的丫鬟婢女,若能找到一两个苦主,再佐以他卖女求财、内宅混乱的证据,捅到御史台,再让言官参他一个‘治家无方、德行有亏、纵容家眷逼良为娼’,足够他喝一壶的。成王难道会为了一个声名狼藉、失去圣心的阁老,惹上一身骚吗?”她越说越气,仿佛那些女子的凄惨景象就在眼前,忍不住又伸手去捏萧彻的肩膀,力道不自觉地加重:“这等寡廉鲜耻、视女子如草芥的衣冠禽兽,踩下去是为民除害!”
萧彻被她捏得倒吸一口凉气,赶紧抓住她行凶的手,讨饶道:“夫人息怒,为夫的肩膀可不是赵文渊那老匹夫。”
沈长乐这才惊觉失态,讪讪地收回手,脸颊微红:“对不住,一时激愤,把你当成那老色胚了。”
萧彻看着她因愤懑而更加鲜活动人的面庞,尤其是那饱满红润的唇,心中那点因程诺而起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。
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,低笑道:“罢了,看在夫人如此为民请命、又为为夫筹谋的份上,我便摒弃前嫌,与你的‘好小舅’合作这一回。”
沈长乐心中一喜,仰头看他,眸中光华流转:“这就对了嘛!老爷不愧是世家出身,懂得合作共赢,目光长远!”
萧彻挑眉,故意逗她:“老爷?”
沈长乐吐了吐舌,娇俏一笑:“不叫老爷叫什么?夫君?相公?”
她自己先打了个寒颤,连连摇头,“太肉麻了,我叫不出口。青云是你的字吧?那我以后私底下就叫你青云,可好?”
“随你。”萧彻看着她如花的笑靥,听着她唤出自己的表字,心中一片柔软,忍不住低头,精准地攫取了她那两片诱人的红唇。
族中人总赞他娶妻娶贤,外人却嘲笑他审美异常,放着国色天香不娶,偏选了姿容寻常的沈氏。
他们哪里知道,他初见沈长乐时,便被她那狡黠灵动的眸子,尤其是笑起来时饱满欲滴、引人采撷的唇瓣所吸引。
纵然她处处与自己作对,但那鲜活明烈、喜笑怒骂皆成风景的模样,早已深深烙在他心底。
或许,这便是世人所说的,情人眼里出西施吧。
怀中之人,便是他萧彻眼中,独一无二的绝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