股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绝望感,瞬间将她淹没。
这就是她的结局吗?勉强温饱,甚至这个词都带着一丝自我安慰的夸大。挣扎了一辈子,算计了一辈子,依附了一辈子,最终却落得在这破败的违章建筑里,守着一个糊涂的老婆子,靠着微薄的零工收入,数着毛票过活,连吃一口炒白菜都成了奢望。
她想起很多年前,在那个四合院里,她还能用眼泪和软弱从那个叫“傻柱”的厨子那里换来饭盒,换来接济。
如今,那个厨子早已成了她只能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的、遥不可及的风云人物,住在高楼大厦,一顿饭的开销恐怕比她一年的生活费还多。
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滴在干硬的窝头上,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。但她很快用袖子用力擦去。哭有什么用?没人会心疼,也没人在意。生活还要继续,明天还要去糊那些永远糊不完的纸盒。
她掰开窝头,放进碗里,倒上刚刚烧开的热水。水汽蒸腾起来,模糊了她憔悴而麻木的脸。
这就是秦淮茹的结局。在九十年代初北京城飞速发展的喧嚣背景下,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,无声无息地,挣扎着,勉强温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