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身成就奖的风波,随着网络热议和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,渐渐平息。何雨柱把那水晶奖杯往“傻柱的院子”一扔,便再没多看一眼,仿佛那夜的惊世骇俗感言只是他兴之所至的一次寻常发挥。他的生活重心,似乎又回到了“何府”的日常管理和偶尔兴起下厨指点江山上。
时节已入深冬。北方的风变得硬朗,刮在脸上像小刀子。树叶子早掉光了,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倔强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。
这天天刚蒙蒙亮,何雨柱便醒了。人年纪大了,觉少。他披上那件穿了多年、袖口有些磨毛的藏青色棉袍,推开“何府”正房的雕花木门,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,让他精神一振。
院子里静悄悄的,假山、回廊、枯山水都覆盖着一层均匀的、茸茸的白。
下雪了。
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。不大,却下得认真,细密的雪沫子还在悄无声息地飘洒,将世间万物都勾勒出柔软的轮廓。
何雨柱站在廊下,呵出一口白气,看着那雪。他没有像文人雅士那般生出赏雪的闲情,也没有感叹岁月流逝的诗意。他只是觉得,这雪,看着有点……眼熟。
很多年前,在那个大杂院里,好像也有过很多个这样的雪天。也是这么安静,只有雪落的声音。那时候,他得早早起来,冒着雪去公共水管子那儿砸冰取水,然后生起呛人的煤球炉子,给何雨水做早饭,顺便热上自己中午要带到厂里的饭盒。秦淮茹有时候会顶着雪过来,借口水缸冻住了,来借点热水,眼神里带着试探和不易察觉的算计。许大茂那孙子,可能会缩着脖子从后院溜出来,看见他,要么阴阳怪气一句,要么赶紧躲开……
那些鸡零狗碎、吵吵嚷嚷的日子,隔着几十年的光阴,被这层薄雪一盖,竟也变得模糊而平静起来。
他踱步走到院子中央,老北京布鞋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。弯腰,伸手,抓了一把栏杆上堆积的雪。冰凉刺骨,却带着一种熟悉的纯净感。
“啧,还是这玩意儿。”他喃喃自语,攥了一把雪,在手里捏成个不成形的疙瘩,又随手丢开。“没变。”
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生活助理拿着一件厚外套,小心翼翼地走过来:“何董,天冷,您再加件衣服吧。”
何雨柱没回头,摆了摆手。他依旧看着雪,忽然问道:“那边……院子,怎么样了?”
助理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问的是“傻柱的院子”博物馆。忙答道:“都安排好了,何董。定期有人去打扫维护,供暖也开着,保证里面的老物件不会受潮受损。前两天文旅局的人还来联系,问能不能作为特色旅游点,有限度地对预约团队开放,我按您的意思回绝了。”
“嗯。”何雨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“老子的地盘,不是动物园。”
雪还在下,无声无息。他看着覆盖在枯枝和假山上的雪,仿佛也覆盖了遥远的记忆和纷争。
“贾张氏……是前年没的?”他突然又问,话题跳脱得让助理措手不及。
“……是,档案记录是2000年冬天。”助理赶紧翻动脑子里的资料。
“哦。”何雨柱应了一声,听不出情绪,“那老婆子,命是挺硬,到底也没熬过新世纪。”
他又沉默了,像是在脑海里把那些熟悉的名字一个个拎出来,对着这场雪,做个无声的清点。易中海、刘海中、阎埠贵、秦淮茹、许大茂……走的走,散的散,那一片曾经承载了无数悲欢离合的四合院,也早已推平,变成了他不愿再去回想的高楼大厦。
这雪,好像能把一切都埋了。好的,坏的,闹心的,痛快的,都给你盖得平平整整,只剩下一片白。
“何董,早餐准备好了,您是回屋吃,还是……”助理轻声请示。
何雨柱仿佛没听见,他抬起头,任由冰凉的雪沫落在脸上,慢慢融化。他深深吸了一口凛冽又清新的空气,胸腔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、对过往的些许滞涩感,似乎也被这雪气涤荡了些许。
“不了。”他忽然转身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