拳头不硬,谁都敢来踩你一脚!”
争吵,彻底失控了。
从立储之争,迅速演变成了文武两个集团之间,积压了十数年的路线之争。
武将们痛骂文官只会空谈误国,不知兵事艰难。
文官们则指责武将拥兵自重,骄横跋扈,有动乱之危。
双方引经据典,互相攻讦,从开国之初的军费开支,骂到去岁的官员考核,恨不得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从坟里刨出来,再批判一番。
太和殿,彻底成了一座喧闹的菜市场。
祝兴宗就那么冷冷地坐在龙椅之上,看着下方那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,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。
这些人,都是他的肱股之臣,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帝国栋梁。
可现在,他们却像一群为了争抢食槽而撕咬的疯狗。
他的视线,从那些争吵的大臣身上,缓缓移开,落在了自己的儿子们身上。
大皇子祝元龙,站在那里,下巴微扬,享受着武将集团对他的维护,甚至在听到王崇的某句粗鄙之语时,还赞许地点了点头。
二皇子祝元丰,眉头紧锁,一脸的悲天悯人,仿佛在为朝堂的失序而痛心,可他的身体,却不自觉地向着文官集团的方向,微微倾斜。
他们都是好孩子。
可他们,都已经被污染了。
他们不再是他的儿子,而是两个庞大政治集团推到台前的旗帜,是他们用来攫取未来权力的工具。
祝兴宗的目光,最后落在了大殿最不起眼的角落。
三皇子祝元瑾,正低着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,仿佛这场足以决定帝国未来走向的激烈争吵,与他没有半点关系。他瘦弱的肩膀在宽大的皇子服饰下,显得那么单薄,那么格格不入。
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,混合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无力,从祝兴宗的心底,猛地窜了上来。
够了!
全都够了!
“砰!”
一声巨响。
祝兴宗猛地一拍龙椅的纯金扶手,霍然起身!
整个太和殿的喧嚣,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,吓得噤若寒蝉,齐刷刷地跪伏在地,连头都不敢抬。
祝兴宗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那双深邃的眼睛里,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。
他俯瞰着下方那群战战兢兢的臣子,和他那三个同样跪在地上的儿子。
“退朝!”
两个字,如同万载寒冰,从他的牙缝里挤出。
说完,他便拂袖而去,明黄色的龙袍下摆,在空中划出一道暴怒的弧线,只留下满朝文武,和一地狼藉。
御书房。
祝兴宗将自己关在里面,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太监和宫女。
他烦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,胸中的那股邪火,却怎么也压不下去。
他知道,他不能怪王崇,也不能怪张敬。
文武相争,互相制衡,本就是他默许,甚至是他一手促成的局面。只有这样,皇权才能稳固。
可他没想到,这头他亲手养大的两只猛虎,如今已经开始反噬他的儿子,反噬这个帝国的未来。
他该怎么办?
强行立储?只会让落败的一方心怀怨恨,让未来的朝堂更加动荡。
不立?这场争斗只会愈演愈烈,直到将整个朝堂撕裂。
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。
他是皇帝,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。
可他却连自己的家事,都处理不好。
高处不胜寒。
这一刻,祝兴宗无比清晰地体会到了这五个字的重量。
他忽然停下脚步,脑海中,浮现出了一道身影。
一道总是穿着青色道袍,无论何时都那般从容,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