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山吃山,家徒四壁还拖家带口的江晚走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上,眉头微蹙,眼底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。想以前她随手一挥便能抓到的山野小兽,如今鬼影也不见一个。
没有肉,好歹得摸点野果子野菜回去。
可除了她,来山上碰运气的人也不少,所以即便是野果子野菜也不是你想有就有的。好不容易在深一些的地方遇到一棵野酸枣树,刚摘了没几个,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待她转身看过去时,正好瞧见一道极快的身影追着一头逃窜的野鹿。
打猎的?
江晚眉头轻挑,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,懒懒的打了个哈欠,并不想多管闲事,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摘着枣子。边摘还边咬了一个,啧,酸得她牙齿打架。
江晚扬起手,到底还是没舍不得扔。
摘完枣子,江晚又往相反处走了走,可惜今天没有撞树的笨兔子了,注定是无法躺平的一天。也罢,起码摘了不少野菜,五脏庙也是庙,清淡饮食很重要。
就在江晚边安慰着自己,边顺着崎岖却有弧度的山路往回走时,鼻尖微动,哪来的血腥味儿?
脑子迟疑了片刻,鼻子却带着脚不由自主的往血腥味儿传来的方向走去,最终,眼睛望着躺在纷杂草丛中的野鹿,嘴巴沉默了。
野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鹿颈上有很深一道伤口,奇怪的是血迹并不多,像是……被什么东西吸干了。江晚的视线落在平整的伤口上,这明显是被利刃割出来的,一刀毙命。
“呼~~~,呼~~~”一阵阵沁着寒意的山风刮过,江晚想到了不久前瞥到的人影,莫名的打了个寒颤,鬼天气可真冷,这鹿不知是否有主?
左右是不急着回去,江晚择了一处相对来说不那么潮湿的地儿盘膝而坐,视线落在鹿身之上半晌,闭眸不语。
一刻钟过去了,无人。
两刻钟过去了,无人。
三刻钟……
一个时辰过去了,无人。
打坐整整一个时辰的江晚缓缓睁开双眼,鹿还在,无人取。
很好。
她是个有原则的人。
心情愉悦的拖着鹿往山下走,不过尚未行至山脚就遇见了王叔。原是江晚迟迟未归,江扬饿……额不,江扬担心,遂求了隔壁的王叔来找。
“这是你打的?”王叔看到那头鹿时,惊讶极了。
“叔,这是我捡的。”江晚老实交代,她可没说谎,毕竟谎言这东西,一环套一环,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把自己锁死在其中一环。
王勉了虽说惊讶却也没多说什么,只道:“既然没人要,你就拿走吧。”
今年天候不爽利,姐弟俩有了这鹿就能熬过去了。
既然王叔都这么说了,江晚当即咧嘴一笑,脆声应下:“好。”
不过,王叔比她更谨慎,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条小溪流,取了随身携带的砍刀手起刀落就将鹿规规整整的分割成了几部分,手法甚是熟练。江晚挑了挑眉,却什么也没问、什么都没说。
“若别人问起,就说是我打的鹿。”王勉将收拾好的鹿肉放入自己和江晚的背篓后说了这么一句。
“行,都听叔的。”江晚笑眯眯的回。
虽说春天万物复苏,可野鹿本就难遇,再加上这一场倒春寒,就更难了。从山上下来往村中走总会避免不了遇到那么三两个人,没多久,王勉打到野鹿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。
不过王勉可没给村里人反应的机会,借了里正家也是村里唯一的牛车,带上那已然被分割成了几段的鹿准备立刻去一趟镇上卖掉,捂在手里的藏在屋里的总归比放在明面上的更让人放心。
按照王叔王婶的意思,无论卖多卖少,都归江家姐弟。但这次江晚死活不同意,虽说鹿是她发现的,可这后续的事情都要烦劳王叔帮衬,很是费些力气和功夫的。最后好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