则家宅不宁…”
她这话说得断断续续,却再次精准地戳中了柳姨娘和这些迷信古人的软肋!尤其是那个被她抓住手腕的婆子,只觉得被大小姐冰冷粘腻(混合了油膏和血泥)的手抓住的地方一阵莫名的寒意,再听到“冲撞神灵”、“家宅不宁”这几个字,联想到大小姐之前的“邪门”,顿时吓得脸色发白,手都抖了!
柳姨娘也被这话噎了一下。她没想到沈知意都“伤”成这样了,还能想出这种借口!若是强行带回,万一以后府里真出点什么事,这“冲撞神灵”的帽子岂不是要扣在她头上?
“可是…意儿你这伤…”柳姨娘还想坚持。
“母亲…”沈知意抬起血迹斑斑的脸,眼神涣散,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固执和…诡异?她看着柳姨娘,轻轻吐出几个字,声音低得只有周围几人能听见:
“不去…就会一直…有‘甜味’跟着我…跟着…所有人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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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甜味”二字如同魔咒,瞬间让柳姨娘和钱嬷嬷等人脸色剧变!那个被抓住手腕的婆子更是吓得猛地抽回手,仿佛碰到了烙铁!
场面一时僵住。柳姨娘骑虎难下。强行带走,怕“邪祟”和“神灵”之说;留下,又怕夜长梦多!
就在这时,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玉瑶却按捺不住了。她眼看沈知意居然还没死,还要去寺庙,生怕计划有变,忍不住尖声道:“娘!她都伤成这样了还去什么寺庙!赶紧抬回去是正经!死在外头像什么话!”
这话说得恶毒又愚蠢,瞬间引来了周围其他仆妇隐晦的侧目。就连柳姨娘都恨不得堵上女儿的嘴!
沈知意心中冷笑,面上却像是被这句话打击到,猛地咳嗽起来,咳得仿佛心肺都要呕出来,气息更加微弱,眼看就要不行了。
柳姨娘气得暗暗掐了沈玉瑶一把,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慈母样子,咬牙道:“罢了!既然意儿心诚,执意要先去佛祖面前请罪,那便依你!赵嬷嬷!你脚程快,立刻骑马先行一步,去寒山寺打点,就说大小姐途中受惊,需一间静室休憩,再请寺里的师傅备些伤药!”
她迅速吩咐下去,看似妥协,实则是派心腹先去寺庙布置!那里恐怕早已设下了第二重陷阱!
沈知意心中寒意更盛,却也无法再反对,只能“虚弱”地点头,仿佛耗尽最后力气般闭上了眼。
她被小心翼翼地(或许是怕沾上晦气)抬上了柳姨娘的马车。春桃紧紧跟在身边。
车队重新启动,气氛却变得更加诡异和压抑。
柳姨娘的马车宽敞奢华,熏着昂贵的暖香,却让沈知意感觉如同置身蛇窟。她闭目装睡,大脑却在飞速运转。寺庙…必然是龙潭虎穴。柳氏的人先一步到达,必定早已布置好了一切。她一个“重伤”之人,被送入“静室”,之后会发生什么?突发恶疾?伤口感染?甚至…“邪祟冲撞,暴毙而亡”?
必须想办法破局!必须在到达寺庙之前,或者刚到达的那一刻,制造混乱,吸引尽可能多的外人注意!让柳氏的人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!
可是,如何制造混乱?她如今“重伤”在身,寸步难行…
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向胸口,那枚“兰心印”隔着衣料传来冰冷的触感。
… …
寒山寺坐落在半山腰,香火鼎盛,钟声悠远。
车队抵达时,山门前已有知客僧和一个小沙弥等候。赵嬷嬷果然先一步到达,正与知客僧低声说着什么,见车队到来,立刻迎了上来,对柳姨娘隐晦地点了点头。
一切尽在掌握。
柳姨娘心下稍安,脸上重新挂上忧色,对知客僧道:“打扰大师清修了。小女途中马车惊魂,受了些伤惊吓,需借宝刹静室稍作休整,劳烦大师引路。”
知客僧双手合十,口称佛号:“阿弥陀佛,施主请随我来。静室已备好,寺中亦有懂些医理的师兄,可为女施主诊治。”
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,无可挑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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