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。
所有人,跟我来!女娃抓起应急包,带领众人冲向实验室后门。雪岛熊用身体撞开冻结的铁门,冷风卷着银色雪花涌入,在众人身后织成一道金属帘幕。
他们跑到雪地上时,看见远处的冰原正在裂开,无数银灰色触须破土而出,如麦田里的杂草般迅速蔓延。花熊想起刚才写的诗句,突然明白那些银纹不是破坏,而是某种文明的书写——就像甲骨文刻在龟甲上,只是载体换成了生命。
雪花握紧猎弓,箭头对准最近的触须。弓弦响起的瞬间,女娃看见女儿眼中倒映的银光,突然想起二十五年前那个暴风雪夜,她在雪地里发现婴儿雪花时,襁褓上也有这样的反光。
妈妈,小心!岛花的呼喊被金属摩擦声淹没。女娃感觉后背撞上坚硬的物体,转头一看,竟是被金属化的雪岛熊——它的皮毛变成了鳞片般的金属板,金色眼睛里只剩机械的冷光。
夏宕按住妻子的肩膀,声音里带着绝望:它们在改造整个生态系统...包括我们...
话音未落,女娃感到后颈一痛,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皮肤。她看见丈夫的头发正在变成银灰色,花熊的诗稿飘在空中,字迹自动重组为陌生的符号。岛花的影子再次脱离身体,这次变成了展翅的机械鹰。
雪花的猎箭射中雪岛熊的胸口,却被金属鳞片弹开。她望着丈夫逐渐机械化的脸庞,想起初遇时那个在雪地里受伤的庞然大物,想起他第一次用爪子给她摘野莓时的笨拙。
大憨...醒醒...她的声音哽咽,伸手抚摸他冰冷的金属脸颊。突然,雪岛熊眼中闪过一丝金光,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鸣——那是他们给孩子讲故事时的语调。
地面裂开更深的缝隙,银灰色物质如泉水般涌出。女娃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,记忆片段不受控制地闪现:第一次站上讲台,夏宕为她戴上珍珠项链,雪花第一次叫妈妈,花熊写出第一首诗,岛花第一次在雪地上跑跳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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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...她低声呢喃,握紧夏宕的手。老人转头看她,眼中还有未被吞噬的温情。他们相视而笑,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的婚礼现场,那时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会有这么多风雪。
雪岛熊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,金色光芒从体内爆发。银灰色物质在光中纷纷崩解,露出他皮毛下未被完全改造的血肉。雪花趁机抱住他,感受到熟悉的体温透过金属鳞片传来。
快走!夏宕推了他们一把,去熔岩湖!那里有地热屏蔽!
众人跌跌撞撞地奔跑,身后的银灰色浪潮紧追不舍。花熊的诗稿在空中燃烧,化作金色的蝴蝶,每只蝴蝶触碰到银灰色物质时,都会引发小规模的爆炸。
当他们终于抵达熔岩湖边时,身后的雪岛已经变成了银色的世界。湖水翻滚着暗红色的浪花,热气蒸腾中,女娃看见自己映在水面上的倒影——头发全白,脸上的皱纹里嵌着银色纹路,却依然紧握着丈夫的手。
雪岛熊跪倒在湖边,金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,滴入熔岩中发出滋滋声响。雪花抱着他痛哭,花熊和岛花蜷缩在祖父母怀里,听着身后金属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夏宕低头看着妻子手上的银纹,突然轻笑一声:还记得我们的结婚誓言吗?
女娃抬头看他,镜片上蒙着雾气:当然...无论健康还是疾病...
现在该加上一句,无论血肉还是金属。老人笑着吻她的额头,银灰色纹路在两人接触的瞬间相互缠绕,如同一对交颈的鸳鸯。
熔岩湖突然沸腾,暗红色的光芒照亮天际。女娃听见某种古老的声音从地下传来,像是钟鸣,又像是心跳。她握紧家人的手,看着银灰色浪潮在光芒中停下,突然明白——这不是末日,而是某种进化的开始。
雪岛熊抬起头,金色的眼睛里重新有了生机。他望向远方的银色山脉,发出悠长的熊吼,声音里带着挑战,也带着希望。花熊捡起一块熔岩凝成的石头,在上面刻下新的诗句:银潮吞旧雪,金焰铸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