鼎壁上,青光大盛。
更多画面涌进来:少女将半枚铜钥塞进婴儿襁褓,另半枚塞进个灰衣少年手里,说血脉钥匙分传二人,一守后裔,一守外姓。
少年的脸渐渐清晰,竟和此刻站在白桃身后的陆九有几分相似!
影面名册。陆九突然低笑,从怀里摸出半张焦黑的纸。
那是他们在归藏观火场里抢到的,原本以为是中统密档,此刻在鼎前竟泛出金光,原来我手里的,不是名册,是钥匙。
白桃取出怀里的半枚铜钥,插入鼎底的凹槽。
陆九将焦纸投入鼎中,火苗地窜起来,干尸瞬间化为飞灰,唯有那根抵在心口的银针,在火里越烧越亮。
守者无名,卦行人间。白桃念出针尾浮现的字,眼泪突然砸在手背上。
原来祖父画的卦象图,不是寻宝图,是寻人图——等血脉里的锁心者,和外姓的守针人,双心合一,重启守护。
陆九摸出最后一张易容皮。
月光下,那张皮泛着死白的光,是他用了三年的。
他望着火里的银针,喉结动了动,将易容皮轻轻扔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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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焰腾起的刹那,皮上竟浮现出张少年人的脸,眉骨高,眼角有淡疤,和此刻他右颊的薄痂一模一样。
从今起,陆九不是代号。他蹲下来,用指腹碰了碰白桃的手背,是个人。
白桃将归一针轻轻一折,断成三截。
她分给小梅一截:守血脉。分给陆九一截:守本心。自己留一截:守记忆。
卦不在地。她望着鼎里的火苗,笑出了泪,在人心里。
三人掩埋石门时,天开始落雨。
小梅突然停步,仰起脸闭着眼:姐,风里有歌。白桃侧耳,听见若有若无的安魂谣,像地脉在低吟,像曾祖母在唱。
他们沿着荒岭往南走时,白桃回头望了眼。
雨雾里,新立的无字碑只露出半截,像块普通的石头。
而南京城方向,军统据点的灯还亮着,中统密道的人影还在窜——他们还在找宝,可真正的卦,已经开始走了。
数日后,城南巷口的回春堂挂起青布招牌。
晨光洒在字上时,白桃正低头为老妇把脉。
柜台上摆着根银针,针尾朝东,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。
后堂传来哼唱声,是小梅在念那首安魂谣,腕间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青的光,像条醒过来的龙。
老婶子这是肝火旺。白桃抬眼,看见门外走过两个穿中山装的人,脚步匆匆往城中心去。
她指尖轻扣老妇的脉门,又笑了——他们要找的宝,正在这人间烟火里,跳得比谁都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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