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结滚动,喃喃自语:“不对……不是我在记着路……是这条路,在主动找我。”
是这条被遗忘百年的脉络,通过他的手,重新回到了世间。
夜色渐深,小梅早已沉入梦乡。
她的梦境是一片银色的海洋,无数发光的丝线从她身体里延伸出去,穿透黑暗,连接向金陵城的千家万户。
她能“听见”这些梦。
城东的母亲在梦里哼着摇篮曲,哄着早已夭折的孩子;城西的孩童在梦里祈祷,希望能有一串糖葫芦;城北的老人躺在病榻上,梦里是一声悠长的叹息,怀念着逝去的青春。
这些声音,悲伤的、喜悦的、遗憾的、期盼的,都汇入了银色的海洋。
小梅不再感到恐惧,她像一个细心的织女,将这些梦境的声音编织在一起,化作一段没有歌词,却蕴含着万千情绪的民谣。
清晨,她从梦中醒来,凭着记忆,用木炭在墙上画下歪歪扭扭的曲谱。
当她试着哼唱起这段旋律时,巷口那口早已干涸了数十年的枯井里,竟“咕咚”一声,冒出了一个气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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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接着,一股温暖的泉水缓缓渗出,带着淡淡的硫磺气息,氤氲出微弱的热气,让清晨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。
街坊们围着枯井啧啧称奇,小梅却只是靠在门边,微笑着轻声说:“原来是这样,它们只是想被听见,不想被高高地供在神坛上。”
白桃结束了一天的诊治,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旧宅时,陆九依然在灯下描绘着他的图。
专注让他忘记了时间,肩头落满了炭笔的灰屑,像一层薄薄的霜。
他右手手腕上,一道旧伤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微微裂开,渗出血迹。
白桃没有说话,默默从药囊里取出最后一小撮金疮药,走到他身后,轻轻为他敷上。
药粉带来的清凉刺痛让陆九回过神来。
“疼吗?”她轻声问。
陆九转过头,看着她眼中的关切,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:“疼。但比起当年,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命运推着往前走,现在这样,舒服多了。”
白桃的目光落在他敞开的衣领间,那里,曾属于守影人的暗色印纹若隐若现,早已黯淡无光,仿佛只是皮肤上一道陈旧的伤疤。
她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新的阵法,或者说这片土地本身意志的苏醒,它所需要的,不再是一个能够献祭一切的“神”,而是一个个像陆九这样,即便看清了命运的残酷,依然愿意用自己的双脚,一步一步走下去的“人”。
当夜,白-桃躺在床上,辗转难眠。
她摊开手掌,借着月光凝视着那道印纹。
忽然,印纹中的金陵舆图再次起了变化,七个微弱的光点在图上缓缓浮现,如同夜空中的星辰。
她心中一动,仔细辨认着那些光点的位置。
一个在城南陋巷,一个在秦淮河畔的贫民窟,还有一个在城西的脚夫聚居地……这七个光点,不多不少,正好是她今天出手救治过的那七名重病患者。
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。
新阵的锚点,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、需要献祭才能沟通的乾位石龛,而是城中每一个努力求生、渴望活下去的普通人!
是他们的求生意志,汇聚成了支撑阵法的新基石。
就在白桃豁然开朗的同一时刻,另一间房里,陆九也终于为他的“守影人巡脉图”画上了最后一笔。
然而,那道代表着坤位地脉的炭笔线条,在抵达金陵城墙边缘后,却没有停下。
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,悄无声息地延伸出城墙的轮廓,越过护城河,一路向东,最终指向了浩瀚的长江渡口。
江面上,夜雾弥漫。
一艘挂着孤零零红灯笼的乌篷船,正无声地划开水面,缓缓靠向荒芜的渡口。
船头,立着一个身披蓑衣、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