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不多时,一个佝偻的身影摸了进来,是平日里负责给他们这些暗中抵抗者送药的陈哑婆。
陆九将药篓塞给她,指了指活脉堂的方向,做了一个“快”的手势,便再度瘫倒在地,剧烈地喘息起来。
黑水池旧址,那口曾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水井早已干涸,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。
小梅静静地坐在井边,白皙的手掌紧紧贴着焦黑的地面。
她能感觉到,井底深处,那股曾焚尽一切的余火并未完全熄灭。
她闭上眼,将自己全部的感知沉入大地。
渐渐地,一缕幽蓝色的火焰在她脑海中浮现,火焰中,一个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,是那位以身祭井的老匠人残存的意识。
一个断断续续的念头传入她的脑海:“……玉牌……非信物……是钥匙……白芷之名……刻于地心碑文……第三行。”
白芷?
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小梅尘封的记忆。
母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,气若游丝地说:“孩子,记住……听见哭声的地方,就是家。”过去她总不明白,为何家会在哭声响起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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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此刻,她豁然开朗。
白芷是一味药材,能通窍、止痛,常被用于安抚啼哭的婴孩!
活脉堂的青石阵,不就是按照百草方位排列的吗?
她猛然起身,不顾一切地向活死人堂狂奔而去。
当她气喘吁吁地冲进堂内时,正看到面色苍白的白桃在分派任务。
小梅来不及解释,径直冲向堂中央的青石阵,凭借着脑中那份奇异的感应,很快便找到了对应“白芷”方位的那块石板。
她用匕首奋力撬开石板,一股混杂着泥土和草药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。
在松软的泥土下,埋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片,晶片内部的纹路,竟像一滴凝固的泪痕。
就在这时,陈哑婆也赶到了,将陆九的血书交给了白桃。
白桃展开布条,看到那五个血字,心头一沉。
果然,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她当机立断,对身边的村民们喝道:“立刻传令下去,所有人,把我们存的糙米都拿出来,混入断梦香灰,再加上金银花、贯众,熬煮‘辟秽米粥’!快!”
她又看向几名精壮的汉子:“你们,立刻换上最破烂的衣服,伪装成乞丐,分成几队,潜入城南各处的贫窑,给所有人施粥!记住,一定要抢在日军的粮车之前!”
安排好一切,白桃自己则悄悄藏进了一辆运送草药的板车车底,随着其中一队人马向南窑进发。
路上,他们果然看到一队日军押送着几辆装满粮食的马车,与他们擦肩而过。
那些麻袋的缝隙里,隐隐渗出一些淡黄色的粉末。
白陶趁人不备,从车底伸出一根银针,悄无声息地探入那粉末中,再收回时,原本光亮的银针尖端已经变得漆黑,甚至微微卷曲,仿佛被剧毒灼烧过。
白桃心中一片冰冷。
这确是慢性蚀愿毒,比立刻致死的毒药要歹毒百倍。
服用者不会马上死去,但他们的情感、希望、乃至求生的本能都会被一点点磨掉,变得麻木冷漠,最终在绝望中自我了断,成为厌胜术最好的养料。
夜半时分,南窑各处临时搭起的粥棚前,喝下“辟秽米粥”的饥民们开始陆续出现反应。
他们先是腹中剧痛,然后开始大口呕吐,吐出来的尽是些黑黄色的污秽之物。
呕吐过后,他们原本灰败空洞的眼神,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神采。
就在众人渐渐安定下来时,一个素来哑口的瘦弱孩童,突然从草席上翻身坐起。
他睁着一双清澈得不像话的眼睛,望着漆黑的夜空,口中喃喃地哼唱起来:“眠眠安,魂不散……”
正是那首安魂调的起句!
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