魂调,曲调简单而悠长。
她让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唱,每人只唱一句,如水波般轮替,绝不能断。
歌声起初还很稚嫩,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。
但随着时间推移,到了第三个夜晚,那歌声仿佛被院中的巨石与弥漫的能量所淬炼,变得如丝如缕,轻柔地飘散开来,笼罩了整个难民营的上空。
深夜,一个窝棚里,一名壮汉在睡梦中猛地抽搐了一下,一滴滚烫的泪珠从他饱经风霜的眼角滑落。
这滴泪像一个信号,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。
整排窝棚里,十几个原本死寂沉沉的难民几乎同时翻身,发出了或高或低的哽咽。
有人紧紧抓着身下的草席,嘶哑地喊着:“爹,别走!”有人则伸出干枯的手在空中乱抓,凄厉地哭喊:“孩子,抓住我!快抓住我!”
守在外围的陈哑婆目睹了这一切,她惊奇地发现,院外的排水沟水面,本该平静如镜,此刻却泛起一层细密至极的涟漪,就像有无数看不见的雨点正密集地打在上面。
可天上,分明连一丝云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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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桃被惊动,赶到沟边。
她从发髻上取下那根银针,缓缓探入水中。
这一次,针尖没有嗡鸣,而是流转起一圈幽幽的绿光。
光芒在水中漾开,竟在针尖前方映出了一幕幕模糊却惊心的画面: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日本医生围坐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旁,桌子中央摆着一个水晶容器,里面盛放着乳白色的粘稠液体,容器上贴着标签,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——“愿核提取实验”。
画面一转,似乎发生了某种事故,水晶容器猛然破裂,乳白色的液体瞬间涌出,流入了地板下的排水系统。
液体所流经之处,原本在地底深处隐约可见的、如同城市血脉般的光丝,尽数熄灭,化为死灰。
白桃猛然顿悟,心脏如被重锤击中。
日军的目的根本不只是切断人的痛觉,制造麻木的奴隶!
他们是在盗取!
盗取这座城市、这片土地上所有生灵汇聚而成的“共愿结晶”!
那是一种比黄金、比石油更珍贵的根源性能量,是人们希望、悲伤、爱与恨的集合体!
他们想将这份力量据为己有!
她再也无法平静,立刻取出所有剩余的母香,不顾一切地将其分别埋入活脉堂院落的四个角落。
随着最后一撮母香入土,一股无形的屏障以活脉堂为中心,轰然张开,形成了一个守护阵法。
次日凌晨,天色未明,城东的日军医疗站突然爆发了剧烈的混乱。
多名刚刚注射了新一批“镇定剂”的劳工,非但没有变得麻木,反而集体剧烈呕吐,随即陷入昏厥。
他们在昏迷中痛苦地扭动着身体,口中不断呢喃着同一句话:“好疼啊……让我哭一会儿,就一会儿……”
日军紧急封锁了现场,高层军官震怒不已,下令彻查药品来源。
他们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人为破坏上,却没有人发现,在医疗站地下那错综复杂的排水沟深处,一股细微的乳白色流体,正不合常理地逆向奔涌。
它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吸引,沿途的沟壁上浮现出无数微小的气泡,那些气泡破裂时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声响,连缀成线,坚定地指向城外艮位的一处山坳。
小梅在陈哑婆的指引下,也蹲在了活脉堂外的排水沟边。
她能感受到水里那股异样的、既悲伤又充满渴望的流动。
她试探着伸出手指,轻轻触碰了一下沟水。
就在指尖与水面接触的刹那,一个极其轻微、却无比清晰的童声,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:
“姐姐,我听见你了。”
小梅猛地抬头,望向灰蒙蒙的天空。
恰在此时,厚重的乌云被撕开一道裂缝,一缕久违的阳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