魂灵,我们记得你们的名字!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死寂的井底突然传来“咕嘟”一声闷响,随即,整口井的水面都沸腾起来!
水波不再是寻常颜色,而是泛起七彩的涟漪,如梦似幻。
涟漪之中,一张张模糊的面孔缓缓浮现——有白发苍苍的医者,有呀呀学语的孩童,有接生过的稳婆,也有战死沙场的士兵。
他们不再面带痛苦与怨恨,而是齐齐仰望着井口的天空,
次日清晨,一切都如陆九所料。
日军巡逻队在山道上发现了那具“中毒暴毙”的“尸体”,腐烂的面容和衣着都与通缉令上的陆九别无二致。
消息上报后,日军高层震怒,一场声势浩大的拉网式搜山行动就此展开,意图将“残余”一网打尽。
然而,就在他们将所有兵力都投向深山之时,白桃一行人早已借着清晨的薄雾,悄然南渡,上了一艘伪装成打鱼的渔船,沿着秦淮支流顺流而下。
途中遇到一处日军哨卡盘查,船夫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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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桃却异常镇定,她不动声色地取出一根银针,悄悄刺破船舱里一条肥硕的草鱼鱼鳔。
一股混合着鱼腥和腐烂水草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,被她内力一逼,形成一股类似“尸毒”的浓烈气体,直冲哨兵面门。
日军哨兵被熏得连连后退,捂着鼻子厌恶地挥手,骂骂咧咧地让渔船赶紧滚蛋。
小船顺利通过,在城郊一处废弃的药堂旧址靠岸。
登岸时,白桃下意识地回首,望向北方那片被炮火声笼罩的山林。
她看见,陆九那个简陋的“坟包”所在的位置,此刻正腾起一团巨大的烟尘,显然是被炮火夷平了。
她的心猛地一揪,但随即又松弛下来。
她知道,那个人一定还活着,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暗处,正静静地看着她们远去,如同黑夜中的守护者。
夜半,喧嚣尽散,万籁俱寂。
小梅独自坐在那口古井边,似乎仍在聆听着什么。
忽然,她神色一变,急忙唤来白桃。
白桃赶到井边,只见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,此刻竟清晰地浮现出一幅完整的卦图。
乾位赫然居于正西,离位反转至东北,而坎位则化作一支明确的箭头,直指浩瀚的长江水道。
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随着卦图的显现,井底中央竟缓缓升起一枚闪着幽光的铜牌。
小梅伸手将其捞起,入手冰凉沉重。
白桃接过铜牌,借着月光仔细端详,只见牌上用古篆清晰地铭刻着六个字——“白景明,庚辰年立”。
白桃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白景明是她祖父的名字,可这铜牌的材质与祖父留下的任何遗物都截然不同,入手的手感、包浆的色泽,甚至边角的铸造痕迹都崭新得过分,绝非传世古物。
小梅没有看铜牌,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水面倒映出的星空,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:“这不是他留下的……是有人,现在正用他的名字,在给我们布局。”
话音刚落,一阵夜风拂过井口,水波荡漾,那幅刚刚显现的完整卦图,瞬间碎成了万千光点,如同坠落的星辰,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。
白桃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铜牌,牌身的棱角硌得她掌心生疼。
假的,一切都是新的,却指向了正确的生路。
这意味着什么?
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“第三方”,一个熟悉她祖父布局,甚至能与这通灵古井产生共鸣的人,正在暗中引导着她们。
她抬起头,目光越过残破的院墙,投向这片药堂的废墟——活脉堂。
祖父曾说,天下万物皆有脉络,大地亦然,活脉堂便建在一处地脉的交汇点上。
或许,这枚新出现的铜牌,与此地的“脉”,能产生某种她尚未知晓的联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