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,涌向那扇紧闭的门。
门后,白桃倚着冰冷的门板,早已泪流满面。
那一声声熟悉的、久违的呼唤,像是一股股温热的泉水,冲刷着她干涸枯竭的喉咙。
她能感觉到,那道无形的枷锁正在寸寸碎裂。
终于,一股气流冲破了阻碍。
她抬手,用力拉开门栓。
阳光倾泻而入,照亮了她满是泪痕却焕发着光彩的脸。
她看着门外一张张关切的面孔,喉间一松,一个嘶哑、微弱,却无比坚定的声音,回应了整个世界。
“我在……我一直都在。”
远处街角,陆九默默收起了监听器,将那张儿童涂鸦小心地折好,藏入怀中最贴近心脏的口袋。
他转身离去,归途恰好经过城里唯一幸存的小学。
晨光中,他看见白桃正带着那群孩子,在操场上唱着一首新编的童谣。
“我叫李阿妹,我妈喊我乖乖,谁要改我名,我就咬他腮……”
歌声清亮,带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勃勃生机,穿透了金陵城上空缭绕不散的晨雾。
陆九的嘴角,不易察觉地向上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磨损严重的旧式打火机,黄铜外壳上,用刀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字——“九伢子”。
他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几个字,又将它放回了口袋深处。
而在他们脚下,在这座城市的地下深处,那块无人知晓的心跳水晶,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稳节奏,搏动着。
它的光芒不再是断续的闪烁,而是如一个沉睡巨人的呼吸,温柔而悠长。
白桃喉间的暖意真实而厚重,像一个坚实的锚,将她重新固定在这个世界上。
她听着孩子们那充满生命力的、带着一丝天真蛮横的歌声,心中却缓缓升起一股截然不同的寒意,比清晨的薄雾更加刺骨。
她的名字,被从遗忘的悬崖边拉了回来。
可是在这座充斥着死寂与回响的城市里,又有多少名字,早已坠入了无人问津的深渊,再也没有人记得,甚至再也没有人去尝试呼唤了呢?
这个念头,如一点冰冷的火星,落在她心底的黑暗中。
但它没有熄灭。
恰恰相反,它开始燃烧,亮起一团执拗而决绝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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