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她独自来到后山的无名亭,在亭子中央设下简单的阵法,只摆放了一只古朴的铜磬。
她盘膝而坐,点燃安神香,将数根银针精准地刺入头顶的百会、神庭、四神聪等穴位,引气归元。
随后,她拿起木槌,开始按照肝角、心徵、脾宫、肺商、肾羽的五行顺序,轮流敲击铜磬。
角音清越,如木之生发,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,引动肝经之气。
徵音激昂,如火之跳跃,令她心跳微微加速。
宫音沉厚,如土之承载,让她纷乱的思绪逐渐平稳。
当木槌落下,敲响第四声——肺商之音时,异变陡生。
“当——!”
那一声凄厉的金石之声,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刃,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防御。
白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,双目紧闭,脸色惨白如纸。
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,一段她从未听过、也从未学过的古怪歌谣,清晰而急促地从她口中奔涌而出:
“西北井底三尺松,松下匣藏哭声钟。兑位寻影桥不渡,离火照见白骨空……”
歌谣戛然而止,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猛地向后栽倒,彻底失去了知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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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桃!”陆九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暗处闪出,一把将她接入怀中。
他一直不放心,在暗中守护。
他迅速为她把脉,探查气息,确认只是心神耗尽导致的昏厥后,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在为她解开衣领,让她呼吸更顺畅时,陆九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她的后颈。
那里,有一枚陈旧的、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浅褐色烙印。
烙印很小,形状却极为奇特,像是某种微缩的卦图。
陆九的瞳孔骤然收缩,这个形状他见过!
他飞速回到自己的房间,翻出一个上锁的铁盒,从里面取出一本中统关于日军七三一部队人体实验的档案残页。
其中一页,赫然画着与白桃颈后一模一样的图案,旁边的注释写着:地听定位符,兑卦纹路。
此符专门烙印在精神感应能力极强的“信子”身上,用于远距离追踪与精神定位。
一切都串联起来了。
陆九的呼吸变得粗重,一个可怕的推断在他脑中成型:白桃幼年时曾被日军捕获,作为“信子”实验体烙上了定位符。
后来,她奇迹般地逃脱了,祖父白景明为了保护她,也为了切断日军的追踪,用药王宗的秘法强行封锁了她那段最惨痛的记忆。
而她这些年所谓的“寻宝”,不过是潜意识在“地听定位符”的微弱感应下,驱动着她去寻找与过去相关的地点,一场无意识的自我唤醒之旅。
白桃醒来时,已是第二天清晨。
她没有哭,也没有问,只是沉默地坐了很久很久,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。
陆九将他的发现和推断和盘托出,没有丝毫隐瞒。
良久,她终于动了。
她从祖父的遗物中取出那个她一直以为是空置的紫檀玉匣,匣子入手温润,却承载着她无法想象的沉重。
她剪下自己的一缕长发,与那根曾偏移的银针一同放入匣中,然后用火漆郑重地封缄。
在陆九的注视下,她亲自来到那口被标记为“乾位”的古井旁,在井畔的泥土里挖了一个坑,将玉匣深深埋入。
“我不再问我是谁了。”她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声音低沉而平静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我只知道,我现在记得的,就是我要守的名字。”
话音落下,仿佛某种契约达成。
指挥中心内,一直剧烈波动的地底水晶脉冲信号,瞬间恢复了平稳。
那股困扰了所有人、源自地脉深处的狂躁能量,彻底消失了。
然而,就在当晚,另一件怪事发生了。
一直负责监视西北井的伙计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