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“放开!”刘果眼神骤然一厉,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苏晚。体内残存的煞气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一丝,让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。他不习惯被人触碰,尤其是在这种极度虚弱和警惕的状态下。
苏晚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和突如其来的煞气吓得手一抖,下意识地就想缩回手。但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,想到这个怪物在巢穴里为了保护她(或者说为了她争取的那一线生机)所做的一切,一股莫名的勇气和固执涌了上来。
“凶什么凶!老娘是药师!药师懂不懂!”她梗着脖子,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有些尖锐,但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坚定,不仅没松开,反而抓得更紧了些,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焦黑碳化的部分,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方尚且完好的皮肤上,感受着那微弱却异常紊乱的脉搏。“你这伤…不止是腐蚀…还有剧毒!那毒蛟的毒息已经侵入经脉了!再不止血祛毒,你这只手…不,你这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!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飞快地从自己那个同样沾满污秽、却奇迹般没有在崩塌中彻底损毁的巨大登山包侧袋里,掏摸起来。很快,几个小巧的玉瓶、一卷特制的银灰色绷带、几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被她翻了出来。
“躺好!别动!”苏晚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此刻的她,完全进入了“药师”的状态,眼神专注而锐利,仿佛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怖和自身的虚弱。她跪坐在刘果身边,也顾不上地面的冰冷和污秽,深吸一口气,开始处理那恐怖的伤口。
她先是用一把小巧的银质匕首,极其小心地刮掉伤口边缘那些已经被彻底毒坏、失去活性的焦黑碳化物。动作又快又稳,精准得如同精密的外科手术。每一次刮削,都带起细微的黑色粉末,露出下面被剧毒侵蚀得乌黑发紫、甚至隐隐流着脓水的腐烂血肉。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开来。
剧痛让刘果的身体猛地绷紧,肌肉如同钢铁般贲起,额头上青筋暴跳,冷汗如雨般滚落。但他死死咬着牙,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哼,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暴露着他的痛苦。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头顶浓密的树冠,仿佛要将那枝叶看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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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处理这种程度的毒伤,对她这个修为低微的药师来说,压力巨大。她必须全神贯注,不能有丝毫差错。她打开一个玉瓶,将里面一种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淡黄色粉末,均匀地洒在清理过的伤口创面上。
嗤——!
粉末接触到腐烂的血肉,立刻腾起一股带着硫磺味的青烟!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伤口上!
“唔!”刘果的身体猛地一颤,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,左手猛地攥紧了身下的岩石,坚硬的石块在他指下如同豆腐般被捏出深深的指印!
苏晚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揪,动作却丝毫不停。她知道这“蚀腐散”带来的剧痛是祛除坏死组织、遏制毒素蔓延的必要代价。她强忍着不去看刘果因痛苦而扭曲的脸,飞快地拿起另一个玉瓶,倒出几滴粘稠如蜜、散发着浓郁草木清香的翠绿色液体—— “青木生肌露”,极其珍贵。
清凉的液体滴落在灼痛无比的创面上,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,随即是更加剧烈的麻痒感,仿佛有无数蚂蚁在伤口里爬动——那是新生的肉芽在艰难地萌发。苏晚不敢怠慢,立刻拿起那卷特制的银灰色绷带,开始小心翼翼地缠绕包扎。
包扎的过程同样痛苦。绷带需要施加一定的压力才能止血,但又不能压迫到那仅存的、脆弱的筋腱和骨骼。苏晚的动作异常轻柔,却又异常专注。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一次次触碰到刘果手臂上尚且完好的皮肤。
冰冷、粗糙、带着战斗留下的细微划痕和血迹,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如同火山熔岩般蛰伏的恐怖力量感。每一次触碰,都像有细微的电流窜过苏晚的指尖,让她心头莫名一跳。尤其是当她俯身缠绕绷带时,散乱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刘果裸露的、沾着血污的胸膛,温热的呼吸也拂过那片滚烫的肌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