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嘿嘿……好大的花轿……”我指着空荡荡的墙角,痴痴地笑。
“纸人……别呼吸……嘘……”我又突然捂住嘴,做出惊恐的表情,缩到桌子底下。
“郎君……我的郎君呢……”接着又爬出来,眼神“迷茫”地四处张望。
演了一会儿,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,浑身别扭。但还得硬着头皮继续。
为了逼真,我甚至抓起桌上供着的干瘪苹果咬了一口,又呸呸吐掉,嘟囔着:“不好吃……纸做的……都是纸做的……”
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把香炉里的灰往头上倒点的时候——
后院那扇小门,又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。
岑无咎依旧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,蒙着白翳的眼睛“看”着我这边。
我心里猛地一咯噔!他怎么又来了?!阴魂不散啊!
但我现在是“疯子”,不能露馅!
我立刻进入状态,歪着头,流着口水(努力挤出来的),对着他傻笑:“嘻嘻……你来啦……抬花轿的吗?”
他站在门口,没动,也没说话。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,但微微偏着头,像是在仔细“聆听”我的表演。
我被他“看”得心里发毛,只能继续装下去,手舞足蹈得更厉害,甚至开始围着棺材转圈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。
唱了一会儿,我偷偷瞄他。
他还是那个姿势,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一下。
我心里开始打鼓。这招没用?被他看穿了?
就在我快装不下去的时候,他终于动了。
他缓缓走进来,步伐平稳,绕过地上我故意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,精准地停在我面前。
我吓得往后一缩,差点真摔进棺材里。
他伸出手,却不是抓我,而是轻轻拂开我额前几缕被汗水和灰尘粘住的乱发。他的指尖依旧冰凉,触碰到我的皮肤时,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吓到了?”他开口,声音平淡无波,听不出情绪。
我愣住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。疯子该怎么回?
我只能继续傻笑,眼神乱飘:“蝴蝶……好多银色的蝴蝶……飞呀飞……”
他沉默了一下,收回手。
“系统打了补丁。”他突然换了话题,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‘财富转移’和‘恐慌吸收’暂时稳住了指数。三百货周老板被‘优化’了,去了城外新厂区。”
我:“???”
优化?新厂区?这又是什么黑话?周老板没破产?被系统弄走了?
还有,他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?试探我?
我继续装傻,拍手笑:“新厂区!好!好玩!我也要去!”
岑无咎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似乎“看”了我一会儿,然后极轻微地、几乎不可察觉地摇了一下头。
“装疯,”他淡淡地说,“风险很高。系统对异常精神状态的判定很严格。一旦被标记为‘不可修复损坏’,会被直接‘回收’。”
我后背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!
他果然看出来了!而且……装疯会被回收?!直接弄死?!
“至于我,”他继续用那种平板的语调说,“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保护。系统的绑定协议,暂时无法解除,但‘同生共死’的触发条件,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。死亡,并非唯一的解脱途径,往往是最糟糕的选择。”
我彻底僵住了,脸上的傻笑都快挂不住了。
他不仅看穿我装疯,连我刚才想寻死、以及装疯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避免牵连他的心思,都摸得一清二楚?!
这瞎子……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?!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,声音都有点变调,也忘了继续装疯。
他微微侧头,“看”向窗外那片沉沉的夜色。
“等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