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!凑合着用!”我冲过去,一把扯下那件脏得要命的丝绒长袍,灰尘呛得我直咳嗽。也顾不上恶心了,直接往身上套。这袍子又宽又大,还是女式的,穿在我身上松松垮垮,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丑。
“头发!”岑无咎快速地将那些脏兮兮的麻绳假发扯开,胡乱地套在我头上,又抓起地上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灰白色灰尘,使劲往我脸上、脖子上一通乱抹!“把眉毛也遮淡点!低头!别让人看清轮廓!”
他动作飞快,虽然没什么章法,但目的明确——尽一切可能掩盖我原本的男性特征和那张价值一百万的脸!
我也手忙脚乱地配合,把袍子的兜帽拉起来,尽量遮住额头和头发,缩着脖子,含胸驼背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矮胖邋遢的乡下妇人。
“你呢?”我看向他。他特征也明显,盲眼,竹杖。
“我好办。”他语速极快,一把将竹杖塞进一堆烂木头后面,又从旁边扯下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窗帘布,三两下裹在头上,做成一个包头巾的样子,把他那只显眼的盲眼和大部分脸都遮住了,只露出下巴和另一只眼睛。他又迅速抓了几把灰尘抹在露出的皮肤上,再把身上原本的衣服弄得更加破烂不堪,缩起肩膀,瞬间从一个清冷少年变成了一个穷苦可怜的、可能有点残疾的小乞丐。
就在我们刚勉强捯饬完的下一秒!
砰!
教堂那扇破木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!碎木屑飞溅!
七八个拿着手枪和短棍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,为首的是个穿着巡捕制服、歪戴帽子的家伙,一脸凶相。
“搜!给老子仔细搜!一根毛都别放过!”巡捕头子吆喝着。
手电筒的光柱在昏暗的教堂里乱扫,灰尘在光柱里疯狂飞舞。
我和岑无咎立刻低下头,我假装虚弱地靠在满是灰尘的祭坛边,身体微微发抖(这回不全是装的,是真紧张),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、老妇人似的呻吟。岑无咎则缩在我脚边的阴影里,把头埋得更低,身体小幅度的颤抖,扮演恐惧。
“哟?这破地方还有俩叫花子?”一个帮派打扮的汉子用手电筒在我们脸上晃了晃,光线刺眼。
我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,死死低着头,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地面。
“妈的,真臭!”另一个巡捕捏着鼻子,嫌弃地用手电筒戳了戳我身上那件脏袍子,“滚开!别碍事!”
我赶紧配合地往旁边缩了缩,发出更大的、沙哑的呻吟声。
“头儿,看这样也不像啊,”一个手下对那巡捕头子说,“通缉令上那俩小子虽然受伤,也不至于变成这德行吧?还是个老娘们和小瘪三。”
巡捕头子用手电筒又在我们身上扫了几个来回,似乎也有些犹豫。毕竟通缉令上的影像虽然清晰,但我们现在的造型实在太颠覆了,加上教堂里光线暗,灰尘大,脸上又糊得亲妈都认不出。
“妈的,晦气!”巡捕头子骂了一句,似乎不想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,“赶紧搜别的地方!他们肯定跑不远!”
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开始在教堂里翻箱倒柜,踢踢打打,弄得乌烟瘴气。
我和岑无咎死死低着头,大气都不敢出。
几分钟后,一无所获的巡捕和帮派分子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。
“去那边巷子看看!”
“妈的,一百万啊,到底跑哪儿去了!”
脚步声和吆喝声渐渐远去。
直到确定他们真的走了,我才猛地松了一口气,整个人差点虚脱地滑到地上,后背全是冷汗。
“妈的……吓死老子了……”我声音都在抖。
岑无咎也缓缓抬起头,扯下头上的破布,露出苍白的脸,独眼里也是一丝后怕。他刚才显然也紧张到了极点。
“暂时安全了……”他喘了口气,但眉头依旧紧锁,“但这伪装太粗糙,骗得过一时,骗不了一世。只要他们稍微仔细点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