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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作依旧僵硬,甚至有些滑稽,但那股子无声的郑重,却让人头皮发炸。
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
鞠躬之后,那个“车夫”纸人直起身,朝着旁边挪了一步。它身后的纸人们也无声地分开,让出了一条通路。
然后,四个看起来稍微“完整”点的纸人,走上前来。它们手里……抬着一副用焦黑木头和破布临时拼凑成的简陋担架?
它们走到岑无咎身边,动作极其小心地,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口,缓慢又平稳地将他抬了起来,放在了担架上。
另一个纸人,则走到我身边,同样小心翼翼地,想要搀扶我。
我浑身紧绷,警惕地看着这些没有面孔的“东西”。它们想干嘛?把我们抬走?抬去哪?
那纸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抗拒,停下了动作,只是安静地“看”着我。它那模糊的脸上,看不出任何情绪,但……也没有恶意。
我脑子里乱糟糟的。这些纸人,曾经是系统的帮凶,是被操控的傀儡。现在系统没了,它们……自由了?现在这算……报恩?还是别的什么?
看着担架上岑无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,再感受一下自己这动一下都费劲的身体。
好像……也没得选。
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
我咬了咬牙,朝着那纸人,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。
那纸人伸出手,它的手指也是纸扎的,很轻,甚至有些笨拙,但非常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,慢慢将我搀扶起来。
每动一下,我还是疼得龇牙咧嘴,但好歹是站起来了。
另外两个纸人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地扶住我。
它们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和墨汁味,但并不难闻。
我被它们搀扶着,那几个纸人抬着岑无咎的担架,慢慢地、沉默地走出了这个爆炸形成的大坑。
坑外,景象更是惊人。
街道两旁的建筑或多或少都有损毁,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。但更诡异的是,街上密密麻麻,站满了更多的“纸人”!
它们大多残破不堪,有的少了胳膊,有的没了半边身子,都安静地站在湿漉漉的街道上,无声地“注视”着我们这一行经过。
当我和担架上的岑无咎经过时,它们如同潮水般,无声地低下头,或是微微躬身。
像是在默哀。
又像是在送行。
这场面,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,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……庄重?
我被搀扶着,走过熟悉的街道。永乐街、四马路……那些曾经繁华喧嚣的地方,此刻一片死寂,只有满街沉默的纸人,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灰烬味道。
我看到,不少店铺的招牌上,那些印着我脸的“财神”图案,全都变成了一片空白。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抹掉了。
系统的影响,正在快速消退。
这些纸人……它们要带我们去哪?
答案很快揭晓。
它们带着我们,拐进了那条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巷子——永乐街背后的那条窄巷。
巷子深处,那间“沈记寿材铺”的招牌歪斜地挂着,门板掉了一扇,里面黑漆漆的。
纸人们在铺子门口停了下来。
抬着担架的那几个,小心翼翼地将岑无咎抬了进去,放在角落里那张原本用来停放尸体的板床上——那大概是整个铺子里唯一还算完整的地方。
扶着我纸人,也小心地把我搀到门槛边,示意我进去。
它们自己,却停在了门外,不再前行。
我靠在门框上,看着外面街上、巷子里,那密密麻麻、无声肃立的纸人们。
它们……不进来?
那个“车夫”纸人往前挪了一小步,抬起僵硬的胳膊,指了指铺子里面,又指了指我们,最后,它那模糊的面孔转向我,极其缓慢地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