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的机器,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正在下坠的碎石停滞在半空。
远处崩塌到一半的楼房凝固成扭曲的剪影。
连声音都消失了,绝对的静默降临。
我抱着梁柱,维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,一动不能动。不是我不想动,而是……规则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失效了。时间、空间、运动……一切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。
我能看到岑无咎伸出的手凝固在我眼前,他脸上还带着那一刻的急切。
我能看到自己伤口渗出的血珠,悬浮在皮肤表面,不再滴落。
思维还在运转,但身体如同被浇筑在水泥里。
这种感觉比之前的天地倒转更令人恐惧。那是混乱,而这是……死寂。是彻底的、毫无生机的停滞。
系统不是崩溃,它是在……死机。
就在这极致的静默中,一种新的“变化”开始滋生。
首先是色彩。
灰白的世界开始褪色,不是变成黑白,而是变成一种更原始的、无法用语言形容的“底色”,像是所有颜色被抽离后剩下的虚无。周围的景物——梁柱、后院、远处的废墟——它们的轮廓开始模糊,边缘处像浸了水的墨迹一样晕染开来。
接着,是“信息”。
一些支离破碎的、毫无逻辑的片段,如同破碎的镜片,强行塞入我的脑海。
……漫天飞舞的、写满无法识别符文的黄色纸钱……
……一口巨大无比的、在虚空中沉浮的青铜棺椁,棺盖上刻满了流动的、活物般的0和1……
……一双冰冷无情的、如同数据流组成的巨大眼睛,在虚无深处漠然凝视……
……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、重叠的低语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,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和系统提示音的碎片……
【错误……错误……】
【核心协议……丢失……】
【……重构失败……】
【……回滚至初始状态……】
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流如同病毒般冲击着我的意识,试图覆盖我本身的记忆和认知。我感到头痛欲裂,精神仿佛要被这些无用的、混乱的数据撑爆。
“守住……本心!”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,如同利刃划破粘稠的黑暗,直接在我意识中响起。
是岑无咎!
我猛地“看”向他。他依旧保持着凝固的姿态,但那双灰翳后的眼睛,却仿佛穿透了这停滞的时空,与我的意识产生了链接。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疲惫,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。
“这是系统底层数据溢散……别被它同化!想现实!想你最熟悉的地方!最牵挂的人!”他的声音在我脑中疾呼。
现实?
我最熟悉的地方?
一股强烈的抗拒感首先涌上心头。现实?那冰冷的手术台?那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?那具被病痛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躯体?
不……
但紧接着,更深层的、被恐惧和混乱压抑的记忆碎片,如同潜藏在淤泥下的珍珠,艰难地浮现出来。
……老宅院子里,那棵夏天会结满青涩果子的枣树,奶奶在树下摇着蒲扇,哼着走调的歌谣……
……第一次偷偷学刻木头,手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,却捧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小木狗傻笑了半天……
……巷口那家早点铺,油炸鬼的香味能飘出老远,混着豆浆的醇厚气息……
……隔壁张大爷下棋耍赖被逮到,涨红了脸争辩的模样……
……阳光照在老旧窗棂上,灰尘在光柱里跳舞……
这些画面如此平凡,甚至琐碎,却带着真实的、鲜活的温度。与眼前这冰冷、混乱、濒临瓦解的数据世界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。
我想活下去。
不是作为这系统崩溃时的一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