扰地方,否则国法无情!”
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完,他便起身告辞。来时的那股肃杀之气早已消散,差役们也都得了好处,眉开眼笑,簇拥着骡车迤逦而去。
庄门口,张远声等人望着远去的烟尘,刚松了半口气,庄外一骑快马飞驰而至,却是李崇文派来的心腹信使。
信使带来李崇文的亲笔信。信中先是对联保之举表示赞赏,随即笔锋一转,写道:“…抚台于地方团练,实持默许之态,然朝中非议之声亦存,切记‘树大招风’之古训。行事需谨慎,万不可授人以柄,尤忌跋扈滋事,需时时彰显乃‘受官府节制’…另,据闻王嘉胤大股窜入府境,其势浩大,远超李三鞭之流,务必早做防备…”
两封信,一明一暗,一软一硬,将官场的复杂与现实的险恶勾勒得清清楚楚。
张远声将李崇文的信递给沈百川和赵武传看。
“今日之事,不过初露锋芒。”张远声望着官道方向,语气低沉,“一个书办便能借题发挥,索要好处。日后若再来个巡检、知县,又当如何?这‘相机协防’四个字,是道护身符,也是道紧箍咒。”
他转向赵武,神色凝重:“李大人信中所言大股流寇,才是心腹之患。联保乡勇需尽快操练纯熟,形成战力。庄墙壕沟,一处也不能松懈。”
“我们要在这‘默许’的缝隙里,”他收回目光,眼神锐利如刀,“尽快长得足够强壮。强壮到…将来即使有人想按‘规矩’来拿捏我们,也得先掂量掂量,能不能付得起那个代价!”
秋风掠过场院,卷起几片枯叶,带着一股肃杀的寒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