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这时,堂外传来脚步声,胡瞎子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,抓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气,才抹嘴道:“大人,周边都探了一遍。咱们这摊子铺开,盯着的人可不少。西边和北边都发现了几股生面孔的探马,人数不多,三五骑一队,远远窥探,看马术和做派,不像是普通土匪,倒像是……溃散的官军?或是某些大户养的马弁。”
堂内刚刚稍缓的气氛又是一紧。
张远声眼神微凝:“能摸清来路吗?”
胡瞎子摇头:“滑溜得很,咱们的人一靠近就远遁,不接茬。看样子,像是来掂量咱们斤两的。”
张远声沉默片刻,冷笑一声:“树大招风。我们在这里垦荒修渠、保境安民,在某些人眼里,怕是比流寇还要碍眼。不必主动招惹,但要加强戒备,特别是各处的货栈和水利设施,谨防破坏。胡瞎子,你的人辛苦些,把这双眼睛再瞪大点。”
“喏!”胡瞎子领命。
会议散去,众人各自忙碌。张远声独坐堂中,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。那无形的疆域正在缓缓扩张,但这根基,却需更多的人心、更强的财力、更严的纪律来浇筑。窗外蝉鸣愈响,盛夏的灼热仿佛已透窗而入,预示着未来的路途,绝不会清凉平静。
他知道,胡瞎子带来的消息绝非小事。那些窥探的视线,或许是溃兵前兆,或许是豪强试探,但无论如何,都意味着短暂的扩张窗口期正在关闭。真正的风雨,或许比预想中来得更快。
他提起笔,在新一批“见习管事”的培训纲要上,重重添上了“危机意识”与“忠诚”两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