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老爷子看着那棺木，眼泪涌出来，他急忙擦拭，不想让人看出他的脆弱。
还在睡觉的慕书杰听到动静，醒了过来，他坐起身，迷迷糊糊地揉眼睛。
看清楚棺木旁站着的人后，跟一旁的青阳道长吐槽：“道长，我真是睡迷糊了，看到老头子和老太太了！
年纪大了，藏不住心思了，想什么就会梦什么。”
白老太太收住眼泪，抬头看向他。
慕老爷子也朝他看来。
慕书杰咽了咽口水，嗖地站了起来，指着他们，一脸惊恐：“啊啊啊！
不是梦！
你们怎么来这里啦？
你们可撑住啊！
已经够乱了！你们要是来个昏倒或是病倒，我们可抽不出人手照顾你们！”
听到这话，白老太太和慕老爷子对视一眼，没有过多追问，而是收住情绪，擦干眼泪。
慕书杰说的对，后辈们比他们承受的多，他们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。
稳住情绪后，白老太太哑着声音：“把棺木打开，我要看看北辰。”
慕书杰和青阳道长对视一眼，两人有些为难。
不是他们不愿意，而是...
他们能力有限。
但是，白老太太提出来了，他们也不能不干。
于是，两人被赶鸭子上架，走到棺木旁，使出了浑身力气...
一而再，再而三。
三而竭...
两人累的差点没翻白眼，可那棺材盖...
分毫未动。
看着这两人虚浮的样子，慕老爷子嫌弃不已：“整个道观，连着门口的旺财也算上，就属你俩能吃！
吃哪去了？
一个个瘦的跟猴似的！
要肉没肉，要力气没力气！
浪费粮食！”
听着他的吐槽，青阳道长和慕书杰那叫个不服气，两人斜着眼，语气有些挑衅：“你行你也上啊！”
慕老爷子知晓他们就会这样说，加入其中，把袖子往上卷了卷，站到棺木旁，喊了个口号：“走！”
于是，三人一起使力。
慕老爷子累的青筋暴起、额头冒汗，可那棺材板，依旧是纹丝不动。
终于，三人都撑不住泄了气，靠着棺木大口大口喘气。
白老太太忍不住小声吐槽：“一个比一个不中用！”
青阳道长和慕书杰偷偷看了眼慕老爷子，那眼神，就差明着调侃：你行？
你不行！
慕老爷子刚想要训斥这两人一顿...
咯吱！
殿门被打开。
陈亮失魂落魄地进来。
看到白老太太和慕老爷子的一瞬，他怔住了。
然后，一向理智镇静的陈亮，泪水夺眶而出。
他走到白老太太身前，噗通一声跪下：“奶奶，对不起！对不起！
该我死的！
是我无能！连累了北辰！
北辰是替我死的！
你和爷爷打我吧！”
他这话，实在让人心疼，刚止住眼泪的白老太太再次哭出声。
她把陈亮抱在怀中，边哭边安慰：“亮儿，不怨你！
你不要哭！”
慕老爷子抹了把眼泪，走了过来，将手放到陈亮头顶，声音依旧中厚，却含着无尽的悲伤：“亮儿，没有谁该不该死！
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！
你是好孩子，不要自己为难自己！”
他们越是这样说，陈亮就越是愧疚。
他扎在白老太太怀中哭的声嘶力竭，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压抑的情感全都发泄出来一般。
他哭的伤痛，白老太太抱着他，哭的也是上气不接下气。
慕老爷子闭眼站在一旁，将头转到其他方向，一下接一下地抹眼泪，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