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点遇见合适的人,所有的一切都是合适的,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的。在岛上的几天里,经历相同的两个人,有说不完的话,两个孤独的灵魂可以彼此温暖。后来才知道,是朋友夫妇有意撮合。更加巧合的是,在异乡的两个人还是老乡!老家竟然离得如此之近,不到八十公里。以九零年的路况和交通工具,也仅用了半天时间。
来到小镇冷静下来,子玉才发现自己的尴尬——用什么样的身份见面?会不会吓坏现在的妻子?
想着“烧脑”的问题,漫步在小镇的主路上,一会就来到丈母娘家的路口。这里很好找,就在中学的旁边,上辈子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。站在学校的墙边,子玉还纠结着那个问题,观察着后世经常出入的那个小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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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比老婆大三岁,这时节她应该是小学毕业,刚上初一的档口。上辈子夫妻感情很好,老婆分享过很多儿时的经历,有时是和自己,有时是和女儿。这个时间是她被热水烫伤后,养伤的日子。这个秋天,她的腿伤在三个姐姐轮流照顾下,虽然好得很快,却也耽误了一周的课程,更留下了浅浅的疤痕。后世的老婆很少穿裙子,最初的自己也正是被老婆笔直的大长腿所吸引,取了这弱水一瓢,从此告别浪子生涯。所以子玉很笃定,必定能看到据她自己说,还是柴禾妞的老婆。心里略有一点小激动,有一种偷窥你生活的窃喜。
然而,一个小时过去了,几乎变成望夫石的子玉,看见了面貌依稀可辨的三个大姨姐,看见了还年轻的丈母娘,甚至看到了上辈子无缘一见的老丈人,那下班回家吃饭时挺拔的身影。但就是没有见到魂牵梦绕的人!小院里的人,也不像家有病人要照顾的样子。
“唉,同学,你好!”子玉拦住一个匆忙路过的男孩,“请问,前面那家这是不是姓孟啊?”
“对啊。”小孩顺着子玉的手指方向,点头道:“咋地,有事啊?”。
“他家是不是四个女孩儿啊?”子玉继续问
“你问这个嘎哈!”小孩很机警:“你谁啊?”
“我是泉眼的,他家亲戚让我来传个话。我怕传错了。”
“哦,我大舅就住在泉眼,有啥话就和我说吧。我是老小。要不你进屋和我爸、妈说!”小男孩热情的回答。
“什么?”子玉瞬间蒙了,看着依稀熟悉的容貌:“你是老小,你叫啥名?”
“我叫孟桂英啊!我大舅没和你说?你叫啥。”子玉彻底凌乱了。自己上辈子的老婆也叫这个名字。
“你爸叫啥?”心怀一线希望的子玉不甘心的问。
“咋地,是传话还是要调查户口啊?真墨迹!我爸叫孟希胜,我是老嘎达,有三个姐,能对上不?”
“对不起,捎话的不是这家。”子玉脸色苍白,转身离开,脚步踉跄。
“一看就不像好人,还捎话,大舅不会打电话啊!这人肯定是要套我话,估摸着是老爹说的那计生啥的,人还挺年轻啊!”男孩撇嘴,转身走向子玉眺望的那个家。
“为什么会这样?这不是真的!”子玉如梦游一样回到车站。
坐上归程的客车。一路上子玉就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,不停的喃喃自语着。刚才的一幕,击碎了子玉所有的希望。那个孩子,虽然和妻子样貌相似,但黝黑的皮肤,凌乱的短发,以及结实的身材,都显示出这是一个标准的农村男孩儿。那是上一世,老丈人一家期盼的男孩。上辈子岳父、岳母想要而不得,最后认了命,由四姐妹养老送终。岳父借酒消愁半辈子,落得个中风偏瘫,六年后离世,最难以瞑目的症结。而这一世,他们终于得偿所愿。可是,自己的老婆却消失了!子玉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坍塌。
蜷缩在座位里,子玉泪流满面:
十年生死两茫茫。不思量。自难忘。
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
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
夜来幽梦忽还乡。小轩窗。正梳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