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辇内部铺着厚厚的软垫,行驶起来远比骑马平稳,几乎感觉不到颠簸。
香炉中袅袅升起的淡雅香气,驱散了外界的风尘。
【主人,你们两个都亲亲过了,怎么这氛围……还这么尴尬?】
‘……’
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贺归轩没有看他,只是随手拿起一本放置在矮几上的奏折,似乎专注于政务。
然而,眼角的余光却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人正襟危坐、浑身不自在的模样。
【主人,反正这里别人也看不到,要不你俩再发生点什么?增长下情绪值~】
‘你闭嘴吧……身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系统,你怎么这么八卦!’
林宥霆这边确实如坐针毡。
与皇帝同处一个如此狭小、密闭的空间,距离近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昨夜战场上的血腥、混乱,更早之前帐中的暧昧、纠缠,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。
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,提醒着他下意识为她挡刀的事实,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两人之间那已然变质、却又无法言说的关系。
他只能偏过头,假装凝视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北疆景色,试图分散注意力,却发现那明黄的身影无处不在,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。
贺归轩虽看着奏折,心思却难以完全集中。
她能感觉到身旁之人的僵硬与紧张,那份刻意维持的君臣距离之下,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暗流涌动。
她允许他上车,是体恤他的伤,或许……也存了一丝自己都未曾深思的、不愿看他受苦的私心。
两人无话。
御辇平稳地行驶在凯旋的道路上,车内一片寂静,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彼此刻意放缓的呼吸。
林宥霆始终维持着侧首望窗的姿态,仿佛窗外荒芜的北疆景致有多么引人入胜。
贺归轩则垂眸看着奏折,心思却飘忽不定,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扫过身旁那人挺直却难掩僵硬的背脊。
就在这微妙而紧绷的静谧中——
“咻——!”
一道极其尖锐、撕裂空气的厉啸,毫无征兆地从远处山峦的某个隐蔽角落破空而来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