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匾“美玲敬老院”;每年放生鱼鸟,鲤鱼千尾,白鸽百对,放生时,他站在船头,亲手撒鱼入河,看它们摆尾而去,仿佛赎罪。
家中,观音、地藏、财神三尊神像并排供奉。
晨昏三炷香,香灰日日清,供果日日换。他甚至戒了烟酒,只喝白开水,吃素斋。
他以为,从此可无疾而终,长命百岁。
可命运,从不因仪式而改道。
2005年,他已是镇上首富。身价千万。
三层欧式别墅拔地而起,罗马柱、雕花窗、大理石台阶,与周围灰瓦白墙格格不入。车库停三辆奔驰,一辆S级,一辆GLE,一辆V级商务。儿子裘小强十六岁,开宝马3系上学,校门口一群孩子围着他,叫“强哥”。妻子张美玲,烫着大波浪,戴金镯、金链、金耳环,逛商场时,导购称她“裘太太”,声音甜得发腻。
某夜,他站在露台,俯瞰全镇灯火。
心中豪情万丈:“我裘亿豪,靠一头猪起家,如今掌控全县肉源,谁敢小觑?”
突然,他闻到一股熟悉的臭味。
臭水沟方向,传来一声悠长猪嚎——似真似幻,如泣如诉。
他皱眉,转身回屋,关紧门窗。
从此,彻夜难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