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一站,啧啧啧...几个脑袋凑近时,唐茗假装转身整理胶片,耳垂上的明月珰却将颊边绯色泄了三分。林尚舟突然咳嗽起来,怀表链缠住钢笔的模样,倒像是被《镜花缘》里的飞车晃花了眼。
暮色染黄胶片时,流浪汉终于当上了面包店伙计。唐茗摸出镀金怀表——这是宋希从东海永安公司寄来的任教礼,表盖上春风化雨已磨得发亮。转头欲提醒时辰,却见林尚舟正用铅笔在《天工开物》插图上标注德文,镜片反光里齿轮转动的影子,恍若将莱茵河与秦淮河的水声糅成了同种韵律。
散场时布鞋声敲打着水磨石地面。林尚舟收拾着《申报》残页,忽见某张边角画着戴圆框眼镜的简笔小人,旁注严师慈心。唐茗的帕子不慎扫落那画时,他抢先弯腰去拾,藏青长衫的下摆扫过她旗袍开衩处的缠枝纹,惊得檐角冰棱裂开道缝。
其实...唐茗拨弄着铁皮匣子的铜纽,机械声像老式留声机的叹息,我在巴黎也教过夜校工人识字。她没说那些沾着机油味的笔记本,就像林尚舟不会提起压在箱底的旧工装——此刻正混着朱砂与徽墨,在他宿舍樟木箱里沉睡。暮色里他的侧脸忽明忽暗,倒像是未显影完全的银盐相纸。
走廊电话铃突然炸响,惊得唐茗指尖的胶片险些滑落。抓起听筒就听见宋希带着笑音的沪腔:唐小姐昨夜说要查的字,莫不是琴瑟和鸣的瑟字?她慌忙用讲义遮住话筒,却见林尚舟正将学生遗落的围巾叠成方胜模样,修长手指抚平褶皱的样子,倒像是在装帧什么珍贵古籍。
挂断电话时,最后一缕天光正从雕花窗棂撤退。林尚舟抱着书匣退到光影交界处,藏青长衫与墙上礼义廉耻的标语重叠成水墨卷轴。临走前指了指定格的卓别林笑脸:明日讲《阳货篇》,唐教员若得空...
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生们嬉笑着回来取落下的课本,有个眼尖的发现唐茗耳坠少了一只。众人举着洋火满地寻时,谁也没注意那枚明月珰正卧在林尚舟的端砚旁,映着半页未批完的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,泛着秦淮河般的温润光晕。暮色里不知谁家庭院的腊梅香渗进来,将未散尽的胶片余韵酿成了陈年花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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