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输机引擎的轰鸣声中,玛格丽特解开安全带侧过身,指尖轻轻抚平路易军装领口的褶皱。他正用铅笔在地图上勾画铁路线,脖颈处还留着今早她临摹列宁格勒船锚浮雕时蹭上的金粉。
梁赞州的滑翔机改装进度......路易突然停顿,因玛格丽特温热的呼吸正扫过他耳后。她顺势抽走他指间的铅笔,在《华沙-明斯克铁路扩建方案》边缘画了颗爱心。
伏罗希洛夫同志今早签调令时,你领口纽扣系错了。她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红痕,那是三天前在斯莫尔尼宫走廊暗处留下的,喀山兵工厂的莫辛-纳甘都比你这幅正经模样诚实多了。
机身突然剧烈颠簸,路易本能地将她圈进怀里。文件雪片般飞散,玛格丽特却笑着咬开他第二颗铜纽扣:还记得拉罗什的“革命”?当时你也是这么抱着我躲枪子......
陈雅同志的电报!机械师闯进客舱时,路易的手还停留在她后腰。玛格丽特从容地理了理鬓发,接过电文时脚踝却轻轻蹭过他的军靴……
机舱重归寂静后,路易从贴身口袋摸出婚戒。这是她在新春为他送上的礼物,此刻另一只正在她无名指上泛着幽光。妮可莱拉同志要是发现她的乐谱被用来垫茶杯......
她正忙着在驱逐舰龙骨上凿音符呢。玛格丽特转动婚戒,笑得灿烂。
当机械师再次送来捷报时,玛格丽特正用口红在舷窗上描摹两人交叠的侧影。路易从身后环住她,握着她的手在地图上圈出剑门关:告诉陈雅用拖拉机底盘搭浮桥,就像当初的马恩河......
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到一般,突然迅速地转过身来,动作之快让人猝不及防。就在这一刹那,她嘴唇上的口红仿佛也受到了影响,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一样,在两人的唇间晕染开来,形成了一抹淡淡的红色印记。
与此同时,放在折叠桌上的文件像是一群受惊的白鸽,纷纷从桌上滑落下来,散落在地上。而电报机吐出的纸带,就像是一条调皮的蛇,正巧缠上了他们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,仿佛在为这一幕增添一丝戏剧性的氛围。
当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下时,整个房间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。玛格丽特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路易的膝头上,她的身体放松而自然,仿佛完全沉浸在这宁静的氛围中。路易则轻轻地梳理着她那被钢笔夹卷住的发丝,动作轻柔而细致,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。
就在这时,玛格丽特突然打破了沉默,她的声音有些慵懒,但却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:“明斯克艺术节,我写封信提议让鲍里斯领唱如何?这可是个好机会。”
“这么热衷于当媒婆?”路易笑着说。
“他看妮可莱拉的眼神那叫一个火热……就像……”玛格丽特突然笑出了声,“你在1935年4月2号那天偷偷开门看我换新衣裳。”
路易显然对她的话术有些惊讶,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玛格丽特,问道:“你居然知道?”
玛格丽特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,回答道:“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,想不知道都难。”
机身突然毫无征兆地倾斜,路易迅速反应过来,他顺势将她紧紧地抵在舱壁上。
随着机身的倾斜,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饼干像雨点一样散落开来,在他们的脚边碎裂成无数小块。咸涩的列宁格勒海风从舷窗的缝隙中汹涌而入,带着海洋的气息,试图吹散那纠缠在一起的鸢尾花香水味和浓烈的枪油气息。
玛格丽特手中的钢笔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被甩了出去,它在舱顶划出一道蓝色的墨线,仿佛是在空中留下了一道蓝色的闪电。
路易用单手撑住不断震颤的铝制舱壁,他的军装铜纽扣擦过她胸口处的红星勋章,发出清脆的叮当声,这声音在狭小的机舱内不断回响。
“伏尔加格勒的气流还是这么热情啊。”玛格丽特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板,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乱糟糟的橙红色发丝缠住了他解开的领带,仿佛是在与他进行一场亲密的游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