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洞穴另一边,盘膝坐下,默默调息,恢复着损耗的灵力与那一丝珍贵的本源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穆佩灵悠悠转醒。
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炽热却令人安心的暖意,驱散了骨髓里的寒意。
她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暗红色岩壁与下方缓缓流淌的岩浆河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她立刻检查自身,惊讶地发现那沉重的伤势竟已好了七七八八,连损耗的本源都恢复了不少。
她目光流转,看到了洞穴另一端,那个闭目调息的红袍身影。
是他救了自己。
不仅击杀了蜥王亲卫,解了围困,更将自己带到这安全之地。
她低头看了看滑肩的衣衫,多少面色潮红,以如此……亲密的方式疗伤。
想到背后那残留的温热触感,穆佩灵脸颊不禁微微发烫。
她挣扎着坐起身,动作惊动了楚凌霄。
他睁开眼,目光平静地看向她。
“多谢……前辈救命之恩。”穆佩灵声音还有些虚弱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。
她已然确定,此人绝非常人,那身煞气与武尊修为做不得假。
“举手之劳。”楚凌霄语气淡漠。
洞内一时陷入沉默,只有岩浆流动的汩汩声。
夜幕降临,洞穴内光线黯淡下来,唯有地火映照出朦胧的红光。
“前辈……究竟是何人?”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穆佩灵轻声问道,美眸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探究的光芒,“那日山脉之中,你为何要冒充火焰国神殿弟子?”
楚凌霄沉默片刻,并未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丹鼎宗如今境况如何?”
提到宗门,穆佩灵神色一黯,轻叹一声:“很不好。玄阴湖封印被破已近半年,水元蜥肆虐,洪水泛滥,靠近山脉的城镇村落十室九空。宗门虽全力组织清剿,但妖蜥数量太多,实力强横,更有相当于武尊境的蜥王及其亲卫统领,弟子们死伤惨重……师尊她,为此殚精竭虑,已是许久未曾安心休息过了。”
她语气中充满了对宗门处境的忧虑。
楚凌霄静静听着,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。
“修行之路,便是与天争命,与人争运,与己争心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,“宗门兴衰,亦在争渡之间。尽力便可,无需过于执着。”
这是他难得的,带着一丝劝慰意味的话语。
穆佩灵微微一怔,看向黑暗中那双深邃的眸子。
她没想到这个煞气凛然,看似冷酷无情的男子,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前辈所言……甚是。”她低声应道,心中却因这份意外的关怀泛起一丝涟漪。
两人不再多言。
楚凌霄重新闭目调息,如同沉默的礁石。
穆佩灵则靠在岩壁上,看着他被火光勾勒出的冷硬侧脸轮廓,感受着这方狭小空间内独属于他的,带着煞气却令人莫名心安的气息。
回想起他斩杀妖蜥时的悍勇,带自己离开时的决断,疗伤时面目她露出衣衫的专注,以及方才那生硬却真诚的劝慰……
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滋生。
不仅仅是感激,似乎还掺杂了些许,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异样情愫。
她轻轻拉紧了有些破损的衣襟,将微红的脸颊埋入臂弯,在这地火环绕的洞穴中,感受着一种久违的、奇异的安宁。
而守护着这片安宁的,是那个身份成谜,一身煞气的男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