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不愿再接受他这种带着施舍和侮辱的“恩赐”。
这个认知,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地扎进了吴凛的心脏,带来一阵尖锐而陌生的剧痛。那不仅仅是权威被挑战的愤怒,还有一种更深层的、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慌——他害怕失去她。不是失去一个所有物,而是失去……她这个存在本身。
这种陌生的恐慌瞬间压倒了他所有的暴戾。他猛地松开了手,水杯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在水泥地上,清水四溅,在昏黄灯光下映出破碎的光斑。
他后退了一步,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,呼吸粗重地看着蜷缩在床角、因剧烈咳嗽而微微颤抖的林元元。她看起来那么脆弱,那么易碎,仿佛下一秒就会在他眼前化作尘埃消失。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脆弱的躯壳里,蕴藏着如此顽固、如此不惜一切也要反抗他的意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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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?
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,顺从地待在他身边?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,一次次地挑战他的极限,将他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?
他想起了艾米医生的话,想起了她昨夜那个突如其来的、带着温度的拥抱,想起了她此刻这冰冷的、以生命为筹码的博弈……无数的画面和情绪在他脑海中疯狂冲撞,让他头痛欲裂,几欲爆炸。
他死死地盯着她,目光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。他想怒吼,想摧毁,想用更残酷的手段让她屈服。可当他看到她因咳嗽而泛红的眼角,看到她死死攥住床单、指节泛白的手,所有暴力的念头,竟奇异地、一点点地消散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、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……茫然。
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他习惯了用强权和暴力解决一切,可面对她这无声的、以自身为武器的抗争,他那些惯用的手段,第一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甚至……可笑。
密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林元元压抑的咳嗽声和两人沉重交织的呼吸声,在冰冷的四壁间回荡。
吴凛就那样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行动指令的雕像。他看着她,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——有未散的暴戾,有深沉的困惑,有被逼到绝境的愤怒,还有一丝……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细微的、类似于痛楚的动摇。
良久,他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极其缓慢地、几乎有些踉跄地,转过身。
他没有再看她,也没有再去捡那个掉落的水杯,只是拖着沉重而僵硬的步伐,一步一步,走向那扇敞开的暗门。
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光亮中时,林元元忽然极其微弱地、用尽最后一丝气力,嘶哑地开口:
“吴凛……要么……放我走……要么……看着我死……”
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冰冷的决绝,清晰地传入了吴凛的耳中。
吴凛的脚步猛地顿住,背影瞬间僵硬如铁。他没有回头,只是垂在身侧的手,死死地攥成了拳头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“咯咯”的轻响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几秒钟的死寂。
然后,他什么也没说,猛地抬脚,跨出了密室。
暗门在他身后,再次无声地、沉重地合拢。落锁声响起,却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,都更加迟疑,更加……无力。
密室里,重新只剩下林元元一个人,和地上那滩渐渐渗入水泥地的水渍,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、属于他的冰冷气息。
她缓缓地睁开眼,看着那扇紧闭的门,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那双眼睛里,冰冷的火焰依旧在燃烧,只是那火焰深处,似乎也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茫然。
她赌赢了吗?
她不知道。
她只知道,在这场冰点的博弈中,她似乎……触碰到了一点什么。一点隐藏在疯狂与偏执之下的,更加脆弱,也更加危险的东西。
而门外,吴凛背靠着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