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让官府牵头定规矩,商人出钱出人力?”
“没错。” 朱允炆点头,指尖在纸上画了个圈,将 “官” 与 “商” 的字样圈在一起,“营造司出技术、派管事,负责盐场建设和质量把控,盐税直接由朝廷派官征收,一分不经过地方盐课司的手,免得被截留。建场的银子、雇人的工钱,向民间募集 —— 愿意投钱的,有两条路:要么买债券,按年付息,年利率五分;要么入股,年底按利分红,还能优先拿到新盐的分销权。”
他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,像剑出鞘时的寒光:“我们要让天下人看到,跟着新法走,能吃到肉。等我们的盐价低三成、质量好十倍,旧盐商那些掺了泥沙的青盐,谁还会买?他们没了利润,背后的保护伞没了好处,自然会树倒猢狲散。”
“殿下英明!” 那数算属官已激动得涨红了脸,声音都有些发颤,“五分利息比钱庄高两倍,还有分销权,江南的富商肯定抢着来!去年苏州府的张大户,为了三分利息就投了十万两去开漕运,这五分利他绝对不会放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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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旧盐商不会坐视不管。” 朱允炆话锋一转,语气沉了下来,烛火映在他脸上,明暗交错,“新盐场选址要偏,选在苏北黄泥湾那种荒滩,离旧盐场远些;初期规模别大,先建三个滩晒池试试水,免得打草惊蛇。”
他看向沈敬,目光变得凝重:“沈敬,你带一队人,去查近三年两淮、两浙盐课司的账目,重点查‘特别开支’‘采办费用’这些名目,看看有没有银钱流去北平。”
沈敬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:“北平?燕王府?”
“四叔坐拥北疆,养着十万铁骑,单靠朝廷拨的军饷和北平赋税,怎么够养那么多兵?” 朱允炆的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,声音冷得像冰,“盐利这么肥,他若不沾,才反常。若是能找到他私吞盐利的证据,这便是将来对付他的一把利剑。”
当南京城的雨还黏着窗棂时,苏北沿海的黄泥湾已扬起了新土。三日后,一支打着 “营造司采办” 旗号的队伍悄悄扎了营,帆布帐篷藏在芦苇荡后,只露出几支烟囱,远远看去像极了渔户的临时住处。
带队的是皇太孙卫队副统领周武,此刻他换上了粗布工头服,腰间别着把短刀,裤脚卷到膝盖,沾着泥点。他指着海湾内侧的滩涂,对工匠们喊话,声音洪亮得盖过了海浪声:“按图纸挖三道池,池埂要夯结实,每寸都得用石碾子压三遍!引潮沟得斜着挖,顺着潮势走,别让海水冲垮了岸!”
十几个精壮工匠扛着锄头铁锹,在滩涂上忙碌起来。
刚夯好的池埂没等晒干,就被涨潮的海水冲垮了半丈,几个工匠蹲在滩上叹气,手里的铁锹往泥里插得深深的。
周武见状,解下粗布衫搭在肩上,抄起铁锹就往泥里踩:“愣着干啥?顺着潮势挖导流沟,把水引去芦苇荡!潮退了再补池埂,多掺些稻草进去,结实!”
远处的海面上,两艘快船来回巡逻,船上的护卫都背着弩机,腰间挂着沉甸甸的震天雷 —— 那是朱允炆特意拨来的新式兵器,黑铁外壳上刻着细纹,遇火便炸,威力能掀翻半艘小船。
周武走到一处高坡,望着正在搭建的工棚,低声对身旁的护卫说:“夜里分三班守,暗哨要藏在芦苇丛里,手里的连弩上弦,看见陌生人靠近,先放信号箭,再问话。谁敢硬闯,直接用弩箭射 —— 殿下说了,盐场的事,不能走漏半分风声。”
与此同时,南京城的户部库房里,沈敬正带着属官们埋在如山的账册中。
烛火从清晨燃到深夜,灯芯换了三回,案上堆着的 “两淮盐课司账簿” 已翻了大半,每张纸都被标注了红圈或问号,有的纸页上还沾着干涸的泪痕 —— 那是属官们见着 “灶户欠银” 的字句时,忍不住落的泪。
“大人!你看这个!” 一位属官突然举起一本账册,声音发颤,手指都在抖,“去年三月,有笔‘采办柴薪’的开支,花了五万两,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