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话就定了黄河堤坝的方案,想起王振那藏在袖子里的手,想起瓦剌骑兵的弯刀…… 他现在就像在走钢丝,稍微一步踏错,就是粉身碎骨。
他拿起炭笔,在宣纸的右下角,画了个小小的心脏,里面写着 “底线” 两个字,旁边用红炭笔(他偷偷用胭脂调的)画了个感叹号:
【底线:任何时候,保命第一!】【可以装傻,可以示弱,可以忍气吞声,甚至可以暂时放弃一些东西,但绝对不能死!】【记住:只有活着,才能改图纸;只有活着,才能救大明;只有活着,才能避开土木堡的坑!】
他盯着这几行字,看了好一会儿,直到眼睛发酸。这不是懦弱,是工程师的理性 —— 在工地遇到危险,第一反应是撤离,而不是硬扛。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这个道理,到了大明也一样管用。
写完最后一个字,天已经快亮了。窗外的墨色开始变淡,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,远处传来宫女扫地的声音,还有太监打更的梆子声:“五更天 ——”
朱祁镇赶紧把宣纸折起来,折得方方正正,塞进怀里。他走到烛台前,犹豫了一下,又回头看了看御榻底下 —— 那里藏着他的炭笔和剩下的宣纸,他用锦盒装好,再垫上厚厚的丝绸,确保不会发出声音。
“不能留痕迹。” 他对自己说。这张纸上的东西,要是被任何人看到,哪怕是王勤,他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。
他拿起折好的宣纸,凑近烛火。火苗舔舐着纸边,很快就烧了起来,带着淡淡的焦糊味。他盯着火苗,手微微颤抖,直到宣纸变成一团灰烬。他把灰烬倒进旁边的痰盂里,又拿起桌上的茶杯,往痰盂里倒了点水,用筷子搅了搅,确保灰烬完全湿透,不会被风吹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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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完这一切,他才松了口气,靠在御榻上,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。
“该行动了。” 他低声说。
第二天一早,王勤端着早膳进来时,看到小皇帝正坐在窗边,手里拿着个小木头人(他昨晚用宫里的废木料刻的,像个工匠),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迷茫,反而多了点他看不懂的坚定。
“王勤,” 朱祁镇放下木头人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,“昨天宫墙修缮,不是掉了石子吗?差点绊倒宫女。朕想亲自去看看,瞧瞧工匠们是怎么干活的,免得再出这种事。另外,你去把内府营造司最近的工程名录拿来,要详细的,连用了多少砖、多少砂浆、多少工匠,都得写清楚。”
王勤愣了一下,赶紧躬身:“奴才遵旨!”
他看着小皇帝的背影,总觉得皇上好像真的变了。不再是那个摔了跤就哭着找太后的孩子,反而像个…… 像个心里装着事的大人,连说要去看工匠干活,都透着股认真劲儿。
朱祁镇没管王勤怎么想。他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,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来,拂过他的脸颊。他看着远处的宫墙,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的工匠,心里默默说:
“土木堡,王振,瓦剌…… 你们等着。”“从今天起,这大明的图纸,我来改。”“从今天起,这朱祁镇的命,我来保。”
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,照在他的脸上,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条通往未来的路。这条路肯定不好走,有坑,有坎,甚至可能有刀光剑影,但他已经准备好了。
因为他是李辰,是个工程师。工程师的职责,就是把不合理的设计,改成合理的;把要崩塌的建筑,修成坚固的。
而现在,他要修的,是大明;要改的,是历史。
他深吸一口气,转身对王勤说:“走吧,去营造司。朕倒要看看,这皇宫的墙,是怎么砌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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