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成功给了他无穷底气,老工匠骨子里的执拗被彻底点燃,当即带着工匠们一头扎进了新的战场。
一号工坊的锻锤日夜不息,叮叮当当的声响如同激昂的战歌,标准化的弩机零件、锋利的刀胚源源不断地产出;二号、三号工坊的地基开挖,数万民夫挥汗如雨,夯土的号子声震彻山谷;钢铁厂的选址勘测队穿梭在西山深处,丈量土地、勘探铁矿与煤炭的储量。人喊马嘶、车水马龙,西山之上,一派热火朝天、生机勃勃的景象,仿佛能看到大明工业崛起的曙光。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朱祁镇早已预料到,那些被触动利益的既得利益者,绝不会坐视他顺利推进宏图大业。
三日后深夜,紫禁城暖阁内烛火摇曳。王瑾一身寒气闯入,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:“皇爷,查到了!兴和木料行的幕后东家,是永嘉侯府的大管家。而永嘉侯,正是宫里李永太监的表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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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祁镇指尖微动,并未言语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更关键的是那批劣质铁料的线索。” 王瑾的声音压得更低,“我们顺着线索追查,发现京营石参将麾下,有几批运往宣府的‘优质铁料’,在半途被掉包成了劣质货。那中间的差价,最终流向了永嘉侯府的一处外宅!”
线索如同丝线般收拢,一张牵扯着勋贵、宦官、军中将领的贪腐大网,清晰地呈现在眼前。他们不仅敢在军械制造中中饱私囊,甚至连前线将士的救命物资都敢动手脚!
“果然是盘根错节的利益网。” 朱祁镇眼中寒光凛冽,“动了他们的奶酪,自然要跳出来反扑。”
“还有更棘手的事。” 王瑾的额头渗出冷汗,“我们安插在京城各大铁料行的眼线回报,近日有人暗中以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,疯狂收购优质生铁和熟铁。动作极为隐蔽,但量极大,几乎掏空了京城所有大铁料行的库存!”他顿了顿,语气焦灼:“咱们的钢铁厂还在筹建,高炉没建成,眼下二三号工坊扩建正急需铁料,再这么下去,不出十日,工地就要断料了!”
朱祁镇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好一招阴险的釜底抽薪!对方不再选择正面破坏守卫森严的工坊,而是转而从源头下手,用资本的力量掐断原料供应。这就好比让一个身怀绝技的厨师空有灶台,却无米下锅 —— 工坊停建,前期所有投入都将付诸东流,营造出的声势会沦为笑柄,他这个皇帝的威信也将受损。
强行征调民间铁料?只会引发商贾怨言,正中对方下怀,他们正好可以借机煽动民愤。暂缓扩建?无异于向对手示弱,更会拖延强军计划的进度,给敌人更多喘息之机。
看似陷入了两难之境,但朱祁镇的嘴角,却缓缓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。
“王瑾,他们以为掐断了传统铁料来源,朕就束手无策了?” 他转过身,烛火映照下,眼神锐利如刀,“传朕密旨,即刻给皇家商会的钱锦云,启动两项计划 ——‘废铁回收计划’和‘海外采购备用通道’!”
王瑾一愣,这两个名词他闻所未闻。
“废铁回收,” 朱祁镇耐心解释,“让四海车马行在全国各地的站点,都设立废铁回收点,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,收购民间所有的废铁、破旧铁器 —— 犁铧、铁锅、断刀、废钉,只要是铁,一概照收!运回甘山,用新建的反射炉重熔精炼,虽工序繁琐,但足以解燃眉之急,且成本可控。”
他接着说道:“海外采购,让钱锦云动用商会的海路网络,秘密从朝鲜、倭国少量多次进口优质铁料。避开国内眼线,走海路运至天津卫,再转道西山,确保供应链不被掐断。”
这并非临时起意,而是他早就埋下的后手。早在筹建工坊之初,他便料到原料供应可能出问题,特意让皇家商会铺垫了海外渠道,如今正好派上用场。
“还有!” 朱祁镇补充道,“让于谦以兵部名义发文,令各地卫所清理库存的废旧军械 —— 断弓、残甲、废枪,全部统一运至西山回炉重造!既算整顿军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