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似乎都弥漫着知识的沉淀。
“你想拜我为师？”
公孙沐巍的声音突然从书架后传来，跟方才与水穆霖拌嘴时的傲娇不同，此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他拿着一本医书缓缓走出，一身素衣，须发皆白，眼神锐利如鹰。
顾听晚也收起了刚才自来熟的态度，恭敬地行礼，道：“是的，公孙先生。我对中医之术充满热爱，望能得您指点，救死扶伤，造福苍生。”
漂亮话谁都会说，可是顾听晚的这番话却是真心实意的。
公孙沐巍并未立即应允，越过顾听晚走到书桌前坐下，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书本。
“看过《神农百草经》吗？”
顾听晚点了点头，“已经看过了，晚辈愚钝，在中医之术上还未曾有什么见解，只得将各种典籍一一读过并铭记于心。”
公孙沐巍抬头看向顾听晚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“你还看过些什么书？”
“目前还看过《黄帝内经》、《难经》、《伤寒杂病论》和《脉经》。”
刚才在院子里，公孙沐巍便意识到这小丫头定然是私底下看过不少书，否则绝不可能将那些药材尽数认出。
就连公孙沐巍自己当初开始学医的时候，也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勉强识得几十种草药，并将它们的药性都一一牢记。
顾听晚刚才说的那几本书，虽然都只是些中医基础理论的典籍，可偏偏就是这些基础书籍，才是最为枯燥乏味的。
放在别人身上，看一本就要花上许多时间。
水穆霖早就告诉过他，这孩子也是刚开始接触中医不久，在这寥寥几个月的时间里，她竟然能将那些书全都啃下来？！
公孙沐巍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，可是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。
“看看这桌上的药材，说出它们的名称、功效及配伍禁忌。”
顾听晚走到书桌旁，桌上摆放着数十种药材，有的形似枯枝，有的色泽鲜艳，这都是刚才在外面院子里的架子上所没有的药材。
顾听晚凝神细看，逐一辨认。
这些药材不仅种类繁多，还都是极为稀少的品类，其中更有许多外表极为相似。
通常情况下，有些学医三四年的熟手都不一定能将这些药材毫无差池地分辨出来。
顾听晚观察的细致，但是动作却并不慢，在每样药材上停留的时间最多不过几十秒。
看着顾听晚的速度，公孙沐巍不禁摇了摇头。
这小姑娘虽然聪慧，可未免有些太心急了，不过是看了几本医书便觉得自己了不起了。
可她又怎么能知道，中医之术博大精深，稍有不慎便会将两味药性完全相反的药物混为一谈，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。
尽管如此，公孙沐巍却并没有多说什么。
他从医几十年，一共也就只收获四个徒弟。
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收徒了，要不是水穆霖那个老匹夫一直磨着他让他见顾听晚一面，这会儿他应该还在四处云游呢！
虽说有着水穆霖的这层关系在，公孙沐巍也不会降低自己收徒的标准。
若是顾听晚实在不是个能静心研习的人，那也就不能怪他不给老朋友面子了。
十几分钟之后，顾听晚终于将桌子上的药材观察了个清楚。
她缓缓开口，语气十分平和。
每说一味药材的名字，顾听晚都能准确指出其性味归经、功效主治。她甚至提及了几种药材相互配伍时的注意事项。
公孙沐巍认真聆听着顾听晚的答案，越听越是心惊。
跟刚才门口的那些药材不同，眼下这些草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，就是为了考验顾听晚的真实水平。
只要顾听晚能答对一半，他便认可她的能力了。
可是公孙沐巍没想到，顾听晚竟然将这二三十种药材全部都辨认出来了，甚至就连药性功效都没有一样错漏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