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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把闺女安顿好病房，看着护士挂上点滴，老杨这才像重新活过来一样。
他轻手轻脚带上门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叶伟。
空荡荡的走廊静得能听见呼吸声，只有他们仨——叶伟抱着睡得香甜的乐乐，和站在对面的杨建新。
老杨的嘴唇抖啊抖，像是有千万句话在喉咙里打转，最后却只蹦出个带着锈味的：
谢了...
这回他眼神不躲了，直勾勾盯着叶伟，那眼睛里啥都有——
感激、难为情、松快，还有种经过事儿之后，对眼前人死心塌地的信任。
叶伟还是那副平静样儿，又摇了摇头：娃没事就行。
老杨没吭声，目光在乐乐红扑扑的小脸上转了一圈，又飘向窗外黑漆漆的夜，像是终于拿定了啥主意。
他往后一靠，墙皮蹭着旧夹克沙沙响，从兜里掏出包被压得七扭八歪的便宜烟，刚想抽又想起这是医院，默默塞了回去。
那双糙得能搓下树皮的大手在脸上来回搓着，想把疲惫搓掉点儿，最后从嗓子眼最底下挤出句话：
谢了...孩儿他妈走得早，就剩我们爷俩...话说到一半，声音更哑了。
小丫头天生心脏不太好，需要格外细心照顾，不能太累也不能情绪波动太大。
这次因为生病感染，情况变得更糟了...
老杨头一次跟外人聊起家里这些事，说起那块一直压在心底的大石头。
这些话就像一把小钥匙，轻轻打开了他紧闭的心门，虽然只开了一条小缝，但已经能让阳光照进去了。
叶伟安静地听着，没插话也没表现出大惊小怪，就是用那种特别温暖的眼神看着他。
他懂，这时候老杨需要的不是同情，而是一个能听他倾诉、能一起扛事的靠谱兄弟。
那个王扒皮那边...老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，脸上写满了又气又愁。
他知道自己老请假已经让王德发很不爽了，这次为了闺女肯定又得耽误不少工夫。
叶伟伸手重重拍了拍他肩膀：别担心杨哥，明天兄弟们给你打掩护！
这个可不只是说说而已，唐薇和那些心里有杆秤、随时准备搭把手的骑手兄弟们都算在内。
这可不是画大饼，而是经过今晚这场生死时速后，大家伙儿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担当。
杨建新盯着叶伟那双在凌晨微光里闪闪发亮的眼睛，最后那点犹豫和防备瞬间就融化了。
他用力点了点头，感谢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有些情谊啊，放心里比说出来更有分量。
天边刚泛起鱼肚白，医院走廊的灯光都变得温柔起来。
看老杨情绪稳定了，闺女也没啥大碍，叶伟就打算先带着乐乐回家补觉。
老杨一路送到医院门口。
那辆饱经风霜的小电驴在晨光里显得有点孤单，但握着车把的那双手却格外有力。
赶紧回吧，闺女醒来第一个想见的肯定是你。叶伟边说边把乐乐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卖箱。
老杨突然想起什么，赶紧摸手机：等等！车钱还有医药费......话还没说完，叶伟已经跨上电动车。
回头露出个带着倦意的灿烂笑容：老杨你这就见外了，孩子平安比啥都强！
他二话不说拧动电把，小电驴载着熟睡的儿子，慢悠悠地驶入渐渐热闹起来的城市街道。
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，轻轻拍打着他熬夜后发烫的脸蛋。
虽然身体累得像被掏空，但心里却莫名涌动着暖洋洋的满足感。
你懂的，帮人一把，特别是帮一个同样在生活里打拼的爸爸，这种快乐根本不是钱能买来的。
回到那个虽小却温馨的出租屋，他轻手轻脚把乐乐放到床上。
小家伙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