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,诱人的香气便弥漫了整个小屋,驱散了窗外的寒意。
当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中国菜被端上那张提前铺着红纸的餐桌时,埃纳尔和艾达的眼睛都亮了起来。白切鸡看着焦黄鲜嫩,糖醋排骨泛着诱人的琥珀色光泽,清蒸鱼鲜嫩欲滴,蒜蓉西兰花翠绿清爽,麻婆豆腐红亮诱人,四块东坡肉排的整整齐齐,酱汁浓郁,冒着热气。还有一盆雪菜炒冬笋,整只的澳龙,最后还有一锅佛跳墙。
“我的天哪!”艾达夫人惊叹着,看着满桌的菜肴,“这太不可思议了!比我们圣诞大餐要丰盛太多了!”
埃纳尔虽然没有说话,但一向紧抿的嘴角明显柔和地上扬着,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新奇和赞赏。他甚至还主动起身,从他们卧室一个上锁的木柜里,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细长的、瓶身沾着些许灰尘的深色玻璃瓶。他拔掉木塞,一股醇厚馥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开来。
“这是…很多年前,一艘挪威捕鲸船留下的‘生命之水’(Akvavit),”埃纳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,他给每个人的小酒杯里都斟上一点那清澈却浓烈的液体,“一直没舍得喝。今天,是好日子。” 他举起杯,看向陈星灼和周凛月,那眼神不再是初见时的审视,而是带着长辈般的慈和,“谢谢你们,姑娘们。新年快乐!”
“新年快乐!”周凛月开心地举杯回应,陈星灼也端起了酒杯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四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响声,在这世界尽头的小屋里,象征着跨越文化和距离的温情与祝福。
就在他们其乐融融地享用着美食,品尝着那辛辣却暖人心脾的“生命之水”,周凛月正眉飞色舞地给艾达夫人讲“年兽”的故事时,隔壁的动静又大了起来。
那三个韩国游客全副武装地出现在客厅门口,穿着厚重的雪地服,戴着雪镜,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,手里还拿着登山杖和看起来很专业的头灯。他们似乎正准备出门,嘴里用韩语快速地争论着什么,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和亢奋。说着还一直往她们的方向张望着。
“……就说那条路更快!冰洞那边绝对有惊喜!”
“但是天气预报说……”
“哎呀别管了!错过今晚的窗口期怎么办?快点!”
陈星灼只是在他们经过时,微微抬了下眼皮,目光在那崭新却似乎并不完全合身的装备上扫过,随即又垂眸,专注地用公筷给周凛月夹了一块排骨。周凛月则像没看见他们一样,继续笑着对艾达夫人说:“……所以啊,大家就放鞭炮,贴红纸,把年兽吓跑啦!”
两人默契地将那三人无视得彻底。大过年的,和傻子计较什么?平白坏了团圆的好心情。
醇厚辛辣的挪威“生命之水”下肚,仿佛在胸膛里点燃了一小簇温暖的篝火。埃纳尔爷爷那如同海崖般冷硬的面部线条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起来。冰蓝色的眼睛里不再是锐利的审视,而是蒙上了一层微醺的、带着新奇和满足的暖意。陈星灼也掏出了一瓶中国的白酒,在他喝完的酒杯里倒满,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,郑重的敬了老爷子一杯。等埃尔纳爷爷喝完他放下空了的酒杯,砸了咂嘴,似乎还在回味那独特的草本香料气息,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飘向陈星灼和周凛月手边的中国酒。
“这酒……”埃纳尔难得主动开口,指了指她们的小酒杯,声音比平时洪亮了几分,带着探究的兴致,“味道……很特别!”
周凛月立刻捕捉到了老爷爷的好奇心,笑着解释:“这是中国的白酒,埃纳尔爷爷。和我们吃的菜一样,也是用粮食酿的,不过……比您刚才喝的那个更‘有劲儿’一点。”她俏皮地比划了一下。
陈星灼心领神会。她放下筷子,拧开瓶盖,一股更为浓郁、霸道、带着纯粹粮食焦香的酒气瞬间在温暖的客厅里弥漫开来,甚至盖过了桌上菜肴的香气,又给老爷子满上了一杯,然后很自然地伸手探进自己那个容量不小、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随身背包里——再拿出来时,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线条简洁、通体洁白的瓷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