斑。
陈默双手插兜,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顺来的草茎,正吹着不成调的口哨,晃悠着往教学楼走。
刚在校门口怼了孙胖那狗腿子,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,但那股子憋屈气儿总算顺了不少,脚步都轻快了几分。
“嘿,钮祜禄·陈默今日胜!”
他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。
刚拐过弯,视线扫过前方梧桐树下的阴影,他脸上的那点小得意,“唰”
地一下,冻住了,碎了一地。
树下站着个人影。
一个他化成灰都认得的人影。
沈小禾。
她像一抹褪了色的影子,孤零零地杵在那儿。
身上那件洗得白的棉布连衣裙,皱巴巴地裹着她单薄的身子,领口甚至沾了点不起眼的污渍。
阳光透过树叶缝隙,在她身上打上晃动的光斑,却照不进她眼底。
那对曾经像盛着星星一样亮的大眼睛,此刻黯淡无光,眼窝深陷,
两团浓重的青黑色像淤青一样盘踞着,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疲惫。
嘴唇干裂得起了皮,紧紧地抿成一条苍白的线。
她双手死死地攥着裙摆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刺眼的白,
整个人绷得像根快要断裂的弦,浑身散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。
陈默的出现,就像一颗石子砸进了死水潭。
沈小禾的身体猛地一颤!
她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他,猛地抬起头。
四目相对的刹那,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把!
那双眼睛里翻涌的东西太复杂了!
浓得化不开的痛苦,像墨汁一样晕染开;
深不见底的愧疚,几乎要把她自己淹没;
还有……
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?
那恐惧不是对着他的,更像是某种巨大的、无形的阴影笼罩着她。
仅仅一秒,甚至更短!
沈小禾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,触电般猛地低下头,惊慌失措地转过身,跌跌撞撞地就想逃离。
那踉跄的脚步,仿佛随时都会摔倒。
“小禾!”
陈默几乎是吼出来的,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沙哑和急切,像根无形的线,猛地拽住了沈小禾。
她的脚步钉在了原地,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。
单薄的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着,无声的哭泣在她身体里汹涌奔腾,
却死死地压抑在喉咙深处,只出细微的、破碎的抽气声。
草!
陈默只觉得一股邪火混合着尖锐的刺痛感,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昨天校门口那冰冷刻毒的话、那绝尘而去的保时捷、
那糊了一脸的尾气和灰尘带来的羞辱……所有画面“轰”
地一下在他脑子里炸开!
愤怒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,烧得他眼珠子红。
被背叛的屈辱感像毒蛇的獠牙,狠狠咬噬着他的心脏。
“操!
沈小禾!
你他妈……”
陈默胸膛剧烈起伏,一句带着戾气的质问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,指节捏得嘎嘣作响,就想冲上去抓住她问个明白!
问她为什么!
问她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!
但就在他脚步要动的瞬间,目光再次落在沈小禾那剧烈颤抖、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肩膀上。
那愤怒的岩浆像是突然撞上了一座冰山,滋滋作响地冷却下来。
一股更加强烈、更加尖锐的心疼,像冰锥一样狠狠刺穿了他的怒火!
不对劲!
这他妈太不对劲了!
沈小禾是谁?
是他穿开裆裤就认识的青梅竹马!
是他妈生病住院时,偷偷省下一个月早餐钱给他塞鸡蛋的女孩!
是那个连踩死只蚂蚁都会难过半天的傻姑娘!
她骨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