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榭丽苑别墅区的空气,带着被金钱精心过滤过的草木清香和冰冷的疏离感。
陈默站在那扇厚重的、雕花繁复的黑色铁艺大门前,与三天前那个潜伏在冬青丛阴影里的维修工判若两人。
他刻意换上了一身“旧行头”
——洗得白、领口袖口都磨出毛边的廉价蓝色牛仔外套,里面是同样洗得透薄的灰色连帽卫衣,
下身一条膝盖处微微白、裤脚有些磨损的旧牛仔裤,脚上一双刷得泛白、边沿开胶的帆布鞋。
头没有刻意打理,几缕碎略显凌乱地搭在光洁的额前。
手里拎着一个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,里面装着几个表皮蔫、带着零星褐色淤伤的廉价苹果,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寒酸。
镜子前精心计算过的落魄形象,完美地契合了一个从乡下来、走投无路投奔“阿姨”
的穷学生身份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眼底所有的锐利和冰冷,只余下一片带着点局促不安的茫然和期盼。
他抬手,按响了门铃。
“叮咚——”
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有些刺耳。
过了片刻,可视门禁的屏幕上出现一张中年妇人略带警惕的脸:“找谁?”
“您…您好,”
陈默的声音刻意放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浓重的乡音,
“我…我找刘亚萍阿姨。
我…我是柳树屯来的,阿芳的儿子,陈默。
我妈…我妈临终前让我来找刘阿姨……”
他举起手里那个寒酸的塑料袋,里面的烂苹果可怜兮兮地晃了晃。
门禁屏幕后的妇人(显然是佣人)愣了一下,脸上警惕未消,但似乎想起了什么,对着里面喊了一句:
“太太,有个乡下小伙子,说是柳树屯阿芳的儿子,来找您的。”
短暂的沉默后,一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波动、努力维持平稳的女声传来:
“让他进来。”
铁门“咔哒”
一声,缓缓向内打开。
陈默拎着塑料袋,微微佝偻着背,带着一种底层青年踏入陌生奢华之地的惶恐和拘谨,走进了庭院。
修剪完美的草坪,盛开的昂贵花卉,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地位。
佣人引着他走向别墅正门,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。
门开了。
客厅里,刘亚萍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套装,坐在宽大的沙里。
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妆容精致,美艳依旧,但比起上次在餐厅看到时,
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……一丝隐隐的期待?
她的目光在陈默推门进来的瞬间,就牢牢锁定了他,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,
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落魄的年轻人,与她梦境深处那个带着孺慕之情的青年形象重叠。
“刘…刘阿姨?”
陈默站在门口,身体紧绷,声音干涩,
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,手里那个装着烂苹果的塑料袋显得无比扎眼。
刘亚萍的目光扫过他洗得白的旧衣服,磨损的鞋,最后落在他那张虽然刻意憔悴、却依旧难掩俊朗底子的脸上。
梦境里那个“阿芳儿子”
的形象瞬间鲜活起来,带着一种强烈的真实感和……一丝母性被唤醒的心疼。
“孩子……快进来!”
刘亚萍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,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怜惜。
她站起身,快步走到陈默面前,目光在他脸上仔细端详,
“像……真像你妈妈年轻时的眉眼……”
她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淡淡的哀伤(梦境暗示的功劳),随即被更浓的心疼取代,
“怎么……怎么穿成这样?路上吃了不少苦吧?快坐下!”
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陈默的手腕,将他带到沙边坐下。
陈默的手腕骨节分明,皮肤微凉,刘亚萍触碰到时,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