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杨和他爹没接到接到调令时,正在家里打包行李,还准备托关系把调到别的区避避风头。他们看着调令上“大泽乡青山镇”几个字,父子俩的脸跟死亲爹一样,不就是变相流放。
“爸……这……这是让咱去下乡?”陈杨手里的调令飘在地上,声音都带哭腔。
“青山镇一听名字就全是山,估计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,比四九城差远!”
陈亮瘫坐在椅子上,头发乱糟糟的,哪还有半点平时的风光。
“报应啊……都是你这惹祸精,老是仗着陈家名头惹事!”他抬手想打儿子,手到半空又放下,现在就算打死他有啥用,能把500万绿金打回来?
而且,陈亮的小老婆白灵灵直接和他离婚,找上妇联的人帮忙分割财产。
第二天一早,他们找关系弄来一辆破旧的卡车,拉着他们的行李,也拉着他们父子俩,往青山镇驶去。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,水泥路变成土路。
“师傅,还有多久到啊?”陈杨扒着车窗问,胃里颠得翻江倒海,想要下车吐个干净。
“早着呢,陈少爷!”司机头也不回。
“青山镇可是在山窝窝里,还得翻三座山!你们是来下乡支援的干部吗?看着不像干活的料啊。”
陈杨没敢说自己是被贬下来的,只能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看着窗外羊群,忽然想起刘光鸿在同学会上那云淡风轻的样子,真的是后悔,得罪大腿。
听叔叔说人家在乡下能搞出食品厂的分厂,还弄出一个镇子,他却要连累父亲在这穷山沟里待着,这差距,简直天壤之别。
陈杨父子被贬去青山镇的消息,像长翅膀似的飞到刘家镇。棒梗听说这件事,笑得差点从拖拉机上掉下来:“该,让他给光鸿叔使坏,被流放,去青山镇啃窝头吧!”
王娟正在给老兵们缝补衣服,闻言也笑:
“听说青山镇连个供销社都没有,买包盐都得走几座山,到我们这边,看陈家夫子还咋摆当官的谱,让好姐妹宣传一下,大家不卖东西给他们,让他们坐车去县里买。”
何大清在食堂听说这事,颠着锅铲说:“这叫自作自受,想当年我在大饭店,见多这种仗着爹有俩钱就瞎嘚瑟的,没一个有好下场,死的老惨。”
他往锅里撒把葱花,香味飘得老远,勾引得其他工人想要早点下班。
“晚上给光鸿留份红烧肉,安慰一下他错失大订单,吃完肉肯定高兴。”
刘光鸿现在挺高兴,但不是因为陈杨倒霉,而是因为王部长打来电话,说外商虽然没签合同,但对罐头小样质量很满意,愿意再给次机会,说工厂“整改”完,再来一次视察。
“王部长您放心,这次保证没问题。”刘光鸿笑着说,“其实也不用整改,就是上次陈杨带人瞎捣乱,我已经让消防员重新检查过,,不放心,您也可以找几个懂外国消防标准来看看!”
挂掉王部长电话,李昊凑过来说:“听说陈杨父子去青山镇下乡,这下他们可老惨,青山镇的书记,出名的铁面无私,肯定不会给他们这种给国家造成损失的人好脸色。”
“随他们闯,路是自己选的,苦也得自己受着。我还是想想把罐头的包装弄好看点,争取下次把订单拿下来,到时候食品厂又可以发福利过好年。”
陈杨父子到青山镇,才知道啥叫真正的“人民的苦”。
镇政府给他们安排间破瓦房,四面漏风,晚上能听见老鼠们跑,陈亮一辈子养尊处优,哪受过这罪,第一天就冻得感冒,和领导请假。
领导直接开骂还真是个国家蛀虫,只会吃不会干活。
陈杨被安排去公社的砖窑协助工人干活,搬砖、和泥,手上磨出好几个血泡。工人们见他细皮嫩肉的,都不待见他,有重活都往他身上推,毕竟少点活也轻松。
“小陈,把那堆砖搬到窑里去。”工头叼着烟,指挥他干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