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熙听着南宫楚的叙述,眼神逐渐变得深邃,流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这剧情……怎么越听越有种熟悉的既视感?
资质不凡却处境压抑。
还有一个身份不俗、性格鲜明的外族红颜知己?
这不是叶天那小子的待遇吗?
仔细想想,这南宫家倒也真是个妙处。
南宫星若,看似是冰清玉洁、高高在上的家主。
内心却对分家处境抱有同情,甚至对现有规则产生怀疑。
南宫楚,这位美艳主母,周旋各方维持平衡,手段玲珑却也深陷局中。
而这东郭源,则是那只渴望撞破牢笼的鸟儿。
更何况,这只鸟儿还和古家的小姐谱写了一曲恋歌。
如此看来,这个东郭源,恐怕不止是隐藏了修为那么简单。
能在这个年纪达到道基巅峰,在中域年轻一辈中,都已是顶尖。
若无意外,他必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金手指。
若是没有我今日到此,按照这个剧本自然展下去……
恐怕结局,无非就是这只被囚禁的鸟儿,如何隐忍、如何谋划。
最终在某个契机下,彻底爆,挣断锁链,撞破牢笼的故事吧?
而且,看这南宫家内部盘根错节的规矩和外部虎视眈眈的势力。
这挣脱的过程,恐怕绝不会轻松。
甚至……可能会非常悲壮。
想要彻底唤醒一个温和恭顺之人最深处的血性与反骨。
没有比……没有比挚爱之人在眼前香消玉殒。
更能粉碎其幻想、点燃其复仇烈焰的了。
那个叫古月的明媚女子,说不定就会成为这场悲剧的祭品。
用她的死,来成就东郭源的彻底觉醒。
想到这里,陆熙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
说起来,这南宫家,祖上根基在北境,虽迁来中域多年。
但追溯起来,也算是我北境出去的苗裔。
那南宫勖老头对我毕恭毕敬,除了实力,未必没有这层渊源。
他们心底,对归附北境、重认源头,怕是早有倾向。
只是缺个合适的契机和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明主。
我本就有意整合北境旧部,将南宫家收归麾下是计划中的一步。
只是先前尚未想好如何着手。
而现在……
一个清晰的规划在陆熙脑中成形。
或许,他可以换个方式介入。
【既然将来可能是我座下之人。
】
【那我这做尊上的,提前插手,拨乱反正,改写一下这注定的悲惨结局,也是理所应当的吧?】
【毕竟,若南宫家真归顺于我,这东郭源便算是我自家的小辈。
】
【我陆熙的人,岂能容外人欺辱。
】
【又岂能沦落到需要靠挚爱之血才能觉醒的境地?】
这时,南宫楚的叙述也接近了尾声,她幽幽一叹。
“……我本以为,允了他与古月之事,给了他希望,便能安抚住他。”
“如今看来,或许是我一厢情愿了。”
“他隐藏修为,所求的,恐怕远不止是一个被家族许可的婚姻那么简单。”
陆熙适时地开口,声音平和:
“阿楚,你可知,为何有些鸟儿,即使笼门大开,亦不敢振翅高飞?”
南宫楚一怔,看向陆熙,美眸中带着不解。
陆熙并未直接回答,而是继续说道。
“因为它已习惯了笼中的方寸天地,畏惧外面的风雨。”
“甚至……失去了辨认方向的能力。”
“有时,它需要的不是一个更华丽的笼子……”
他微微前倾身体,目光深邃地看向南宫楚。
“它需要的,或许是一阵风,一个推力。”
“或者……一个能带它看清苍穹究竟有多广阔的……领飞者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