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,地上更是红糊糊一片,混着面粉,黏腻得让人恶心。
包裹巨剑的麻布被砸破了个角,露出里面黑沉沉的剑身,沾着的血珠顺着剑刃往下滑,没留下一点痕迹。
“我……我做了什么?”
脑子里一片空白,刚才那个举着刀的大叔,那个求饶的大叔,还有现在地上一动不动的……东西。
这一切串不起来,像场荒诞的噩梦。
可耳朵里传来的远处的人声,还有身上伤口火辣辣的疼,都在告诉我这不是梦。
“跑!”
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,也顾不上捡地上的面包,拎起那包剑就往后门冲。
我不知道跑了多久,直到镇子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身后,才一头栽倒在路边的草丛里。
冷风一吹,伤口的疼才变得尖锐起来。
胳膊上的口子深可见骨,血还在往外渗,把身下的草都染红了一片。
我摸出怀里揣着的破布条,想缠上,可血太多,怎么缠都止不住。
意识开始发飘,身体越来越冷,像沉在冰水里。
“就这么死了?”
我看着天上的云,灰蒙蒙的,跟我刚来这世界时看见的一样。
“也太窝囊了……偷个面包而已……”
不甘心啊!真不甘心!我从森林里爬出来,从强盗手里活下来,从镇子的冷漠里熬过来,难道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岭?
“我不想死……我不能死……”
就在这时,手里的剑突然动了。
裹着的麻布缝隙里,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,顺着我的手腕往上爬。
那些黑气缠上我的伤口,像是有生命似的,一点点往肉里钻。
我想甩开,可浑身没劲,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然后,神奇的事发生了。
胳膊上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,边缘的血肉居然在蠕动,一点点往中间凑,血慢慢止住了,疼也减轻了,只剩下点痒痒的感觉。
不过几口气的功夫,那道狰狞的伤口,居然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,像是早就愈合了似的。
我瞪着自己的胳膊,又看了看手中的巨剑。
黑气已经缩回了剑里,麻布包安安静静的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“这……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?”
这剑能杀人,还能救人?
老天,你到底是想让我活,还是想玩死我?
看着伤口以诡异的速度愈合,我忽然笑了。
那笑声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,低头看时,在月光的映照下,地上的影子与剑的轮廓绞在一起,就像个张牙舞爪的恶魔。
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冒出来,憎恶那个举刀砍我的面包店老板,憎恶镇子里那些冷漠的眼神,憎恶这片森林,憎恶这该死的穿越,憎恶这个让我活得像条狗的世界。
“毁灭吧。”
我低声说,声音嘶哑得厉害。
“把这个世界毁灭就好了,反正对我来说,这陌生的世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。”
可能是失血过多,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,感觉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。
迷迷糊糊中,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,动作不算轻柔,却带着股暖意。
“唉?这孩子咋躺这儿?哟,浑身烫得跟火炭似的……得赶紧弄回去,不然真要出人命了。”
再次睁开眼时,首先看到的是个满脸胡渣的大叔。
他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,头发里掺着不少白丝,眼神却亮得很,带着股子让人安心的慈祥。
身后围着十来个小家伙,大的七八岁,小的才刚会走路,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瞅我,像一群好奇的小麻雀。
“醒啦?”
大叔咧嘴一笑:“可算把你盼醒了,都昏迷两天了,烧总算退了。来,先垫垫肚子。”
他递过来一个粗瓷碗,里面是稀稀的米粥,冒着热气,闻着有股淡淡的米香。
我其实没啥胃口,可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,知道不吃点东西撑不住,就接过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