脖子上、手臂上,掩盖肤色,融入环境。又从革囊中取出一个极小油纸包,里面是几种混合的、气味浓烈刺鼻的药草粉末(他根据博物学知识配制,用于驱虫、掩盖体味和伤口血腥)。他将粉末撒在两人身上,浓烈的辛辣草药味瞬间盖过了部分恶臭。
“走!”一个字,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,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芦苇荡,向着西南方向,开始了真正的亡命之旅。
接下来的日子,是炼狱般的跋涉,也是周鸣将“数学易学”从庙堂之高应用于荒野求存的极致考验。
路径规划:白天,他们躲藏在废弃的窑洞、密林深处的荆棘丛、或巨大的乱石堆缝隙中。周鸣的大脑就是最精密的地图仪和导航仪。
他通过观察日出日落方位,结合对北极星位置和周围山峦走向的记忆,不断修正方向(球面几何与天文定位)。
他观察苔藓生长(阴湿面)、树木年轮疏密(向阳面)、河流流向(汇入大泽方向),交叉验证方位(多源信息融合)。
他收集沿途听到的零星信息:樵夫闲谈中提到某个山口被封、某个渡口盘查森严;流民哭诉某条路有盗匪或溃兵;甚至鸟群的异常惊飞方向(可能预示人类活动)。这些碎片化情报被他迅速整合、加权分析(贝叶斯概率),实时调整路线,避开高危区域。脑中那张逃亡路线图,如同拥有生命的脉络,随着信息输入不断扭曲、延伸、规避着代表危险的红色区域。
伪装与反追踪:每一次休息和前进,都伴随着消除痕迹的精密操作。
足迹:周鸣教导田牧特殊的行走方式——脚尖先着地,重心交替,步幅时大时小,模仿跛足或负重的姿态。过松软泥土时,用树枝扫平足迹,或故意留下指向错误方向的浅印。遇到坚硬地面,则用布包裹脚底。
信息误导:一次,他们故意将一件沾血的破布遗弃在一条向北的岔路口,并在附近制造拖拽痕迹和混乱脚印(模拟伤重倒地后被拖走),同时小心翼翼地从旁边布满碎石的陡坡离开,不留痕迹。这是利用追兵的“模式识别”弱点,引导其走向错误方向(信息冗余与噪声干扰)。
联络暗号:周鸣设计了一套基于《周易》卦象组合的简易密码。
在约定的休息点附近,他会用三块特定颜色、特定摆放角度的小石子(代表卦爻)指示下一步方向或停留时间。
折断的蓍草茎,以特定数量和摆放方式,代表“安全”、“危险”、“有追兵”、“有食物源”等关键信息(信息编码与解码)。这些暗号极其隐蔽,混在自然环境中,只有田牧能解读。
资源获取:饥饿、干渴、伤病是最大的敌人。周鸣的数学思维,在此刻化为了最原始的生存技能。
水源:他通过观察植被(喜湿植物的分布密度和状态)、地形(山谷低洼处、特定岩层走向)、昆虫活动(蚊虫聚集处),结合蒸发模型(估算昼夜温差、日照时长对地表水留存的影响),精准定位地下水位较浅或可能有泉水渗出的地点(空间概率分布与特征识别)。找到水源后,他会用多层细布过滤,并在有条件时用自制的简易木炭吸附层(活性炭原理雏形)进一步净化。
食物:
狩猎:周鸣将狩猎视为一种概率游戏。他观察动物足迹(种类、大小、新旧程度、方向)、粪便(成分、湿度判断时间)、啃食痕迹(高度、角度判断体型)。结合地形、风向、时间(动物活动规律),构建出目标动物的活动范围和可能路径模型(运动轨迹预测)。一次伏击野兔,他精确计算了野兔的奔跑速度、自己的投掷速度(用削尖的木棍)、风向风速,甚至野兔可能的闪避角度,一击而中!冰冷的计算取代了猎人的经验。
采集:这是风险最高的环节。周鸣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和分类能力,将沿途所见植物与大脑中存储的博物学图谱进行比对。他运用严格的逻辑树进行筛选:
是否有乳白色汁液?有则高风险(概率>80%有毒)。
是否有特殊浓烈气味?部分刺激性气味可食用(如野葱、野蒜),部分则为警告(概率各半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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