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所得之数,必须与尔等新绳所打之死结数(实收数)完全相等!若有差池…”周鸣目光如冰扫过仓吏,“…差数几何,即贪墨几何!责任在谁,一目了然!”
他拿起代表起点发出粮绳(绳上有十个死结)和途中损耗绳(绳上有两个活结),将两绳末端并在一起,再将代表节点实收的新绳(绳上有八个死结)末端与之对齐:“看!发出十,损耗二,实收八!三绳末端并齐,数目自明,无可抵赖!此段账目即清!新绳交予下一段纤夫头目,循环往复,直至前营大仓!”
节点“验算”:贪墨现形
周鸣又拿起一颗颗陶珠和木珠:“此乃‘验算珠’!每一栈道节点仓,设一陶瓮,瓮口悬绳。每日转运结束,各段绳结账目于节点仓汇总核实无误后,由节点仓吏,按当日该节点发出粮数,向瓮中投入一颗大陶珠!按该节点实收粮数,投入一颗小木珠!按该节点核准之途中损耗数,投入一颗小陶珠!”
他拿起三颗珠子:“大陶珠(发出)=小木珠(实收)+小陶珠(损耗)!此乃铁律!每日闭仓,由督粮官及相邻节点仓吏代表共同开瓮,清点三珠数目!若等式不成立…”周鸣的声音陡然转厉,“…则此节点仓上下,必有蠹虫!差数即赃数!严查不贷!”
“总绳”归仓:真相毕露
“至于前营大仓,”周鸣最后指向鄢陵方向,“每日接收最后一段纤夫头目交来之‘算绳’,其上死结数,即为当日抵营实粮数!同时,将当日自孟津起点发出之总粮数(由孟津起点绳死结总数可知),减去沿途所有节点陶瓮中投入的‘小陶珠’总数(核准损耗),所得之数,必须与抵营实粮数(末端绳死结数)完全吻合!若差一结…”他目光扫过程婴和中军司马,“…则千里粮道,蠹虫何在,差数指向何处段、何节点,昭然若揭!追查到底!”
河滩上一片死寂。纤夫头目们看着手中的麻绳,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绳头,眼中第一次有了光亮——这绳结,不再是苦役的枷锁,而是他们辛劳的明证!仓吏们则脸色变幻不定,有人悄悄擦汗,有人眼神躲闪。这套看似简陋的“算绳”与“验算珠”体系,竟如天网恢恢,将千里栈道上每一粒粮食的流向,都死死地“锁”在了这可见、可触、可即时核验的绳结与珠算之中!数据链条被压缩到极致,信息透明到毫巅,篡改的难度陡增百倍!
“此法,名曰‘动态绳结记账’!”周鸣的声音如同定音之锤,“即刻颁行!各段各节点,绳结颜色需统一区分(如起点绳用黄麻,第一段纤夫绳用青麻,第一节点仓绳用褐麻…以此类推),以防混淆!督粮队日夜巡视,凡绳结不符、珠算不齐者,立斩不赦!”
风暴,随着这一根根麻绳和一筐筐陶珠木珠,席卷了千里黄河栈道。
三日:绳断蠹现
前两日,栈道上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。纤夫的号子声似乎都带上了新的节奏,每一车粮交接时,打结、验绳的动作一丝不苟。节点仓里,仓吏们盯着陶瓮投入珠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,清点时更是屏息凝神,汗流浃背。督粮队的皮鞭和刀锋在栈道间巡弋,目光锐利如鹰。
损耗数字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,开始急剧下降!从首日的三成五,骤降至第二日的两成!程婴看着初步报上来的数字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然而,风暴在第三日正午降临。
鄢陵前营大仓前,巨大的空地上,周鸣、程婴、中军司马以及闻讯赶来的栾书亲信将领肃然而立。地上,铺展着自孟津起点发出、记录着总发粮数(三万个死结)的粗大黄色“总绳”。旁边,是从沿途三十七个节点仓快马加鞭送来的三十七个陶瓮。
“开瓮!验珠!”中军司马厉声下令。
兵士们手起锤落,陶瓮应声而碎!哗啦啦——无数大小陶珠、木珠滚落出来,在尘土中跳跃滚动,色彩分明。
“孟津起点,发粮三万斛,大陶珠…三万颗!无误!”
“核准总损耗,小陶珠…八千一百颗!”核算官高声报数。
“依算:总发粮三万,减核准损耗八千一百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