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型的核心公式在他心中成型:
亡国风险R=∫(dL\/dtx|db\/dt|)dt
(亡国风险R等于奢靡速率dL\/dt与边备衰减绝对值|db\/dt|的乘积对时间t的积分)
这个积分意味着什么?奢靡的速率越快,同时边备衰减得越厉害,两者形成的“腐朽合力”对时间的累积效应就越恐怖!如同滚下山坡的雪球,初始的微小偏差,在重力加速度下,随时间累积会变成毁灭性的雪崩!
酒液在案面蒸发,周鸣心中的推演却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冰冷。他仿佛看到:
代表国库储备的巨大沙漏,正被酒池肉林疯狂抽取,流沙如瀑(dL\/dt极大)。
象征边防力量的铜墙铁壁,因缺乏“金铁”(军费)与“粟米”(粮饷)的浇铸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、剥落、变薄(db\/dt负值)。
而在这二者相乘形成的、不断扩大的“腐朽阴影”区域之外,东南方向,一柄名为“吴钩”的、由仇恨(伍员)与智慧(孙武)淬炼的利刃,正以月增12%的恐怖“权重加速度”,撕裂空气,发出刺耳的尖啸,直指阴影最浓重的核心——郢都!
“咚!”一声沉闷的巨响!
并非编钟乐音,而是令尹子重得意忘形之下,失手将那只沉重的金凤樽砸落在地!金樽变形,美酒泼洒,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蜿蜒流淌,如同一条金色的毒蛇。子重浑不在意,醉笑着命人再取新樽。
这声巨响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周鸣心中那名为“克制”的堤坝!
“够了!”
一声清喝,并不高亢,却如同冰冷的利刃,瞬间切断了殿中所有的靡靡之音!所有的目光,惊愕地、愤怒地、疑惑地投向角落那个素衣身影。
周鸣缓缓起身,无视所有投来的视线。他走到大殿中央,站在那片泼洒的金色酒渍旁。他的目光,没有看醉醺醺的楚王,没有看恼羞成怒的子重,而是扫过堆积如山的兽骨,扫过酒池中嬉戏的美人,扫过那些闪烁着刺目光芒的金器,最后,定格在殿外沉沉的、仿佛酝酿着风暴的夜色之中。
没有算筹,没有玉盘。他猛地抬手,抓住自己宽大的素色深衣下摆!
“嗤啦——!”
一声裂帛之音,尖锐地撕裂了宫殿的华美!
周鸣竟将自己的衣袍下摆,生生撕裂下一大幅素帛!
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,他将这大幅素帛铺展在泼洒着酒液的金砖地上!不顾酒污浸染。接着,他拔出束发的骨簪,以簪为笔,以泼洒在地的金色酒液为墨,在那素白的帛面上,奋笔疾书!
他写的不是谏言,不是诗句,而是冰冷刺目的算式与结论:
1.酒池一日耗:粟米三万石→边军十日饷!(旁边以酒液勾勒出三万士卒饥馑倒毙的简笔轮廓)
2.金樽一套耗:精金千钧→吴钩千柄寒!(旁边勾勒出千柄滴血吴戈刺破楚盾的图样)
3.腐朽之积:∫(奢靡速长x边备速衰)dt→亡国风险陡增!(画出一个不断向下坍缩、内部被蛀空的巨鼎,鼎下标注“楚”)
4.东南之刃:锋锐权重月增十二分!(画出一柄破空而来的巨剑,剑身刻“吴”,剑锋燃着名为“员”与“武”的火焰,直指坍缩的巨鼎!)
5.最终结论,以最大的、淋漓的金色酒字,触目惊心地书写在素帛中央:
“敌在萧墙之内!祸起金玉之间!锋指郢都之刃,非在黄河晋水,而在——此殿!!!”
最后一笔落下,金色的酒液在素帛上流淌、晕开,将那亡国的警示衬托得如同泣血!整个大殿,死寂一片。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灯花爆裂的轻响。舞姬僵立,乐师失声,醉酒的贵族们被这惊世骇俗的“算谏”彻底震醒,脸上血色尽褪,只剩下惊恐与茫然。
“狂徒!”令尹子重第一个反应过来,酒意瞬间化作滔天怒火!他指着周鸣,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,“周鸣!你……你竟敢在楚王宫阙,以妖算邪数,诅咒大楚!污我君臣!谤我国运!此等居心叵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