壳,被用极其纤细坚韧的鱼肠线串联、固定在特制的轻木框架上。每一枚贝壳的位置都经过匪夷所思的精确计算,组合在一起,赫然是东方苍龙、北方玄武、西方白虎、南方朱雀——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!每一颗“星辰”(夜光贝)都散发着幽幽的、冷冽的、却异常清晰的磷光,在绝对的黑暗中勾勒出恢弘的宇宙图景!星光虽弱,却足以照亮框架中央一个简易的、可自由旋转的青铜罗盘(司南)!
“这……这是?!”伍承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周鸣佝偻的身影在幽冷的星辉中显得更加神秘。他指着这悬浮的星图舱模型,声音依旧沙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此为‘星图定航舱’。置于舵室,密闭遮光。夜航或阴晦之时,舵手可凭此舱内恒久之星光,对照罗盘,校准航向。纵使乌云蔽月,巨浪滔天,心中自有星图不灭。”
伍承如同朝圣般走近,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些冰冷的、散发着永恒微光的贝壳“星辰”,感受着那精确到令人发指的排列。这已不是简单的技艺,这是将星空搬到了人间!是对航海术的颠覆性创造!他猛地转身,对着周鸣,这个依旧穿着破旧葛衣的“渔父”,深深地、一揖到底:“老丈……真乃天人也!请受伍承一拜!此物,必将改写我吴国舟师之命!”
“飞云”号载着前所未有的“导流鳍”和神秘的“星图定航舱”扬帆试航,其卓越的性能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吴国水师,甚至惊动了深宫中的吴王夫差。
姑苏台,吴王宫。
年轻的吴王夫差高踞王座之上,一身玄端赤纁,气势逼人。他刚刚继位不久,雄心勃勃,一心要超越其父阖闾,成就霸业。水师,是他争霸天下的倚仗。此刻,他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伍承呈上来的那两件“神物”的微缩模型——小小的柘木“导流鳍”和精致的夜光贝“星图舱”模型。
“导水如流,引星为航……”夫差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,目光如电,射向殿下垂手肃立、依旧一身渔夫打扮、显得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的周鸣。“渔父,此等巧思,绝非寻常匠人所能为。汝,究竟是何人?”
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下。周围的侍卫手按剑柄,目光森冷。
周鸣的身体似乎佝偻得更低了,声音带着惶恐与卑微:“大王明鉴……小老儿不过是震泽边一漂泊一生的渔夫,见得水多,看得星久……偶有所得,全赖伍师不弃,方能献于大王驾前……实不敢当大王谬赞……”
夫差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,显然并未尽信。他放下模型,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更加锐利:“寡人闻,你入船坞之时,曾言欲献一图,关乎‘东海之极’?是何图?又与你这水导星航之术,有何关联?”
来了!周鸣心中凛然。他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厚厚油布严密包裹的长条状物体。他动作缓慢而谨慎,仿佛捧着稀世珍宝,又仿佛那东西重逾千斤。他一层层解开油布,最终,露出里面一卷暗沉厚重、闪烁着奇异金属光泽的——青铜板!
此物一出,连夫差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!青铜板表面并非光滑,而是布满了极其精细、繁复无比的阴刻纹路!有蜿蜒曲折的海岸线,有星罗棋布的岛屿,有如同血管般纵横交错的……航线!纹路之中,还镶嵌着细小的金丝银线,勾勒出山脉、河流的轮廓。整幅图卷,在宫灯照耀下,散发着古老、神秘而威严的气息!
“大王,”周鸣双手将青铜海图高举过顶,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韵律,“此图,乃小老儿祖上漂泊东海数十载,以血泪性命所绘!其上所载,非止吴越近海,更囊括琉球(流虬)、夷洲(台湾),乃至……更东方的未知海域!洋流之向,季风之期,暗礁之险,皆在其上!”
他顿了顿,仿佛在积蓄力量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:“然此图之秘,非止于此!其纹路走向,暗合天道循环;其星宿标注,契合周天运转!小老儿穷半生之力,参悟此图,窥得一丝天机:东海之极,非为绝境!循此图所载之‘暖流秘径’(黑潮),乘季风,借洋流,纵巨舟,破万里波涛……或可抵达传
